她說完之後懷裡的人半天沒響動,知道他是真的醉了,她也變得肆無忌憚的起來了。
又随風落下一句,還是那樣的輕。
“我知道你過得不好,我也是。”
“所以這些年,我對不起你,但你會原諒我嗎?”
一陣寂寞,耳邊隻有風的聲音。
這風有些大,童安樂察覺懷裡人身體微微發顫,以為是他發冷,剛想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就對上了一雙眼眶通紅的眼。
她蓦地愣怔一瞬,就反應過來,嘴唇艱難的顫動着,剛想說點什麼。
謝複禮又垂下頭她腰腹間輕蹭,聲音帶着一絲不可察覺委屈。
“冷。”
“……”
童安樂不知道他家在哪,外面風大又冷,人還醉成這樣,她隻好将人帶回自己家。
他人高腿長,力量懸殊,隻能讓他把手放在自己肩上,抱着他的腰才踉踉跄跄的帶着他上樓。
她租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廳溫馨有緻,茶幾上還放着不少瑣碎的東西。
小小的客廳裡面随處可見都是她生活在這裡留下來的痕迹,角落裡還擺放着不少品種的多肉。
童安樂直接将人放在沙發上,毯子蓋在他身上,又抱着被子出來,給他多蓋了一層。
這沙發對于他來說還是太小,他應該是躺得不舒服,眉心緊蹙着。
童安樂垂眼,在沙發面前蹲了下來,幫他解開領口的扣子,又輕輕地揉開他的眉心。
或許今晚就是不平常的夜,心中的愧意在夜間無限放大。
這麼靜靜地看着沙發上的男人,心緒又在不斷的翻滾折磨着她,直到兩眼見濕潤,她才恍然回神過來站了起來。
蹲太久了,雙腿發麻一個沒站穩晃了一下嗑到茶幾角,她疼得輕呼一聲,看到沙發上的人,立刻噤聲。
拿起手邊的遙控器将室内的暖氣調好,才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門關上落鎖聲在寂靜的夜響起,幾乎是同一時間,沙發上的男人掀起了眼皮。
眼裡清明一片,仿佛那醉意是人的錯覺。
翌日的清晨,童安樂醒來時,暖陽已經透過玻璃窗的束縛鑽進房間了。
她愣了兩秒,似是想到什麼,拿過毯子裹着打開了房門。
先探了一顆頭出去張望,又豎起耳朵聽了聽。
很安靜。
她踱步走出房間到了客廳,沙發上的人不在,倒是毛毯被子折疊整齊放在上面。
像是确認了什麼,一大清早就緊繃的身體徒然放松下來,往洗漱間走。
當你以為沒有意外時,意外就已經悄然走進了。
這時,某個角落傳來拖拉的聲音,她打着哈欠下意識看過去。
這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就讓她看見了昨天喝醉酒,窩在她懷裡的人,此刻正在她家的陽台上靠着,還是昨晚那套衣服。
就算是醉酒了一夜,身上也看不出宿醉之後的憊态。
要不是昨晚她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都要以為他沒喝醉了。
這時的他換回平日裡那副面孔,但好似又有一些不同。
比如。
他為什麼大清早的心情這麼好,嘴角帶笑的。
也是這個發現讓她脫口而出一句,“你心情很好嗎?”
說完之後,謝複禮點了個頭,拖着聲音:“還——不錯,昨天謝謝了。”
童安樂抿唇點了個頭,沒在說話。
心裡卻在想昨天還生了這麼大氣,今天心情卻還不錯?遇到鬼了?轉變這麼快?
在她心裡想的這些時間,客廳裡面沒有任何響動。
就當她以為這個局面就要一直幹巴下去的時候,謝複禮頗為自然的拿起茶幾上的袋子朝她揚了揚。
他聲音不疾不徐,在征求她的意見,“方便借個浴室嗎?我想換個衣服。”
童安樂知道他有點潔癖,點了頭,給他示意了一下浴室的位置。
等他進了浴室才想起來裡面的東西。
她立刻跑進去想也沒想就拉開了浴室的門。
謝複禮剛好脫完襯衫,背對着她的肌肉緊繃明顯,勾勒出流暢的線條,那背脊線也一路往下沒入男人的褲腰中。
他察覺到,側目回頭看她,随即前面的那鍛煉得極好的腹肌再次映入她的眼簾。
童安樂瞳孔唰的一下變大,她立刻捂住眼睛,指責道:“你為什麼要脫衣服?”
聽到她這句不可理喻的質問,他低歎一句:“我不脫衣服,我怎麼換衣服?”
好像是哦。
但她才不管這些,捂着眼擺了一下頭,“不管,你快把衣服穿上!”
他面對她這蠻橫無理的要求,也沒說什麼。
一陣衣服窸窸窣窣的動靜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