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氣勢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她都有點懷疑她那時見到的童安樂才是真正的她。
無論怎麼樣,總歸童安樂在面對謝複禮的時候是特别的。
這種變化要是其他人沒察覺到自己變化,她可能還會相信,但是他們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觀察别人和自己的情緒變化。
她才不信童安樂真的能這麼淡然自若,更何況,這兩個人還是前任的關系。
童安樂不知道自己在南多澄的形象已經變成這樣了。
面對她的話,她依舊保持着方才的态度,甚至信誓旦旦的說道:“可以,為什麼不行。”
*
工作室才剛剛複工,工作其實還不多,等處理的差不多了她就下班了。
謝複禮也給她發了消息,說在工作室門口等她。
她也沒有故意多磨一會兒,畢竟早見面吃飯,早點回家休息。
他還是那副老樣子,站在車門前等她,頗為貼心的給她開了門。
她也不拒絕,承了他的好意。
車上,童安樂秉着負責問:“你情況怎麼樣?”
謝複禮開着車,目視前方,“還行。”
聽他這樣說,她也就放下心來,估計他這病用不了多久就能好了,自己應該也快自由了。
不過為了不讓氣氛變得尴尬,她順嘴問了一句,“我們去哪吃飯?”
“望月閣。”
望月閣裡面的菜很好吃,但是貴。
上次兩個人在那吃飯,因為她的落荒而逃,那單肯定就是他買的了。
即便是他不缺這點錢,但她總不能每次都是他請客,畢竟是她在償還他。
“換個地方吧。”她建議,“太貴了。”
謝複禮眸光向她偏了偏,“我不缺錢。”
童安樂點頭,“我知道你不缺,但是我缺,所以換個地方吧。”
“不換。”他拒絕,“要麼吃這家,要麼你換個方式陪。”
她疑惑,沒搞懂這個人玩什麼花樣,“換個方式?”
謝複禮轉頭看着她,眼裡的意味明顯:“去我家。”
童安樂看了臉一黑,頭偏向車窗,“不換,就這個了。”
他收回視線,抿了抿唇,将車子開到望月閣。
和上次來這裡差不多,謝複禮負責點單,童安樂負責吃。
那些菜依舊是她愛吃的,裡面還有幾道是新品她沒吃過,味道也是極好。
童安樂知道這頓飯不便宜,加上做了買單的念頭,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吃得很撐,撐到她再也不想吃飯才停下來。
謝複禮全程看着她,時不時還給她夾菜。
吃完飯之後,童安樂摸着肚子想買單卻被告知單已經有人買了。
她看向對面的男人,“你買的?”
謝複禮輕點了一下頭。
童安樂掏出手機,“多少錢?”
謝複禮眉間劃過一道疑惑,“怎麼?”
“AA啊。”童安樂點開和他的聊天框,作勢要給他轉賬。
謝複禮收回那點疑惑,簡言意駭:“下次吧。”
童安樂一愣,随後想到他的意思,“你這是打算每次接受完心理咨詢都要我陪你吃飯?”
他眉梢一挑,眼裡填滿了肯定,還有一絲她看不懂情緒,“如果是你這麼想的,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你這個陪法。”
“……”
吃完飯,謝複禮開車送她回家。
兩人也沒在說什麼,像她說的那樣,如果抛開那些事,和他正常相處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謝複禮在望月閣對于她說的‘陪’是怎麼樣的。
對于他的這個‘陪’。
童安樂既覺得他開的條件很簡單,又覺得他另有别的目的。
她又猜不到他到底想幹嘛,但她記起一件往事,是在高二的時候。
她一直覺得和謝複禮是有點默契,就是會統一對前面發生的事緘口不言,當做沒發生過,然後照常相處。
直到這個默契被打破。
高二第一個學期期末考試之後,她的好朋友孟夏要轉學了。
因為事情發生的很突然,她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她的離開征兆。
即便是她從小和忙着出差的父母經常告别,她也接受不了這種突然性事件。
如果說父母出差是有所預料,習慣的,而孟夏的離開對她來說卻是毫無征兆的,心慌的。
那個年紀,友情對她來說是在心裡是占有極大位置的。
在她父母缺少的陪伴,友情填補上了。
她十分不舍得孟夏的離開,但即便是不舍,她也沒有辦法讓她不離開。
她很快就走了,沒有人知道她轉學去哪了。
比她更不想讓她走的,還有陸驕陽。
在他們什麼都做不了的年紀,硬生生分開了。
她本以為事情已經夠糟糕,沒成想後面的事情,對她來說更加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