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為仁聽着這熱切的讨論聲滿意一笑。
童安樂看着這一圈圍在這裡的人,眼眸泛冷,手指用力攥緊包帶。
她掙開拉住自己手腕的人,聲音冷而緩的質問,“你說我殺過人,我殺的誰?你嗎?我連你到底是誰我都不知道,我殺你幹什麼?”
“我是誰,看來童小姐是真的當千金大小姐當慣了,忘記了我這個受害人。”
徐為仁抿唇,甩了甩手,随後兇狠沖上前拉起童安樂的衣領,眼裡的恨意恨不得掐死她。
“我告訴你我是誰,我是邝建的兒子,是你爸媽害死了我爸!你是殺人犯的女兒!”
童安樂被他拉着領口,被迫仰起頭,脖子通紅的泛起青筋。
聽清他說的名字,渾身一震,内心最洶湧的恨意把眼角染紅的猩紅,氣血沸騰的眼眸是藏不住的滔天恨意。
“我爸媽害死邝建?”
她艱難轉過頭,諷刺地輕笑,驟然提高聲音,尖銳又冷厲:“如果不是他,我爸媽怎麼可能會死,楊叔怎麼可能會死!”
“是你爸開貨車撞死了楊叔,害死我父母,是你爸欠我家三條人命!你給我搞清楚——”她扯開他手,字字誅心,“你才是殺人犯的兒子,你才是!是你爸害我沒有了家!你是殺人犯的兒子!”
徐為仁眼神躲閃慌張,怒氣上頭開始掐她,怒瞪着她,“這麼可能,是你父母害死了我爸,如果不是你爸媽辭退了我爸,我爸怎麼可能會因為沒錢,在外面躲着出了車禍!怎麼可能!你胡說!”
童安樂又被他掐住脖子,整個人呼吸不上來,不停的用手去掙脫脖子上禁锢,“你爸……被車撞死……是老天有眼……他活該!”
“放屁,你才是殺人犯的女兒,我要殺了你!”徐為仁竭力的掐她,手背的青筋繃起。
周圍的人見情勢不對,連忙去喊人,卻沒人敢上前制止,生怕殃及自己。
她眼角難受沁出心理性淚水,拼命用尖銳的高跟鞋頭往他身上踢,
不知道踢到哪,徐為仁悶哼一聲手勁一松,她趁機抓住他的手,用力一咬。
徐為仁疼得額角泛紅,顫着身體彎腰,直接把她往地上一甩。
把童安樂甩了出去,頭撞到台階角,人也狠狠的摔在地上。
徐為仁手被她咬傷,下身也疼得發緊,卻無暇顧及,腦海充斥着都是她的話。
童安樂身體不停顫抖,用力汲取氧氣,像條快瀕死的魚。
唇瓣的濕潤她,她下意識往唇上一擦,鮮紅的血陡然入目。
額角被撞破,那血迹沿着她的蒼白臉龐滑落滴地上。
她看着地上宛若六年前那滴在雨水中的血花,呼吸一沉,讓她眼前發黑。
不知道何時得知的謝複禮從采訪間跑過來,看見她頭上的血,漆黑的眼眸震顫,狼狽的跑過去跪在她面前将人死死抱住。
“安樂,你怎麼樣了,頭疼不疼?”他看着她額頭上,那一大片觸目驚心的鮮血,小心翼翼的抱着她,“陳霖!喊救護車!”
徐為仁也像是被遭受了重創一樣,眼眸呆愣無神,但隻過了一會兒,就恢複了清明,眼發直的瞪着她,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他從口袋裡拿出把鋒利的刀具,直直沖過童安樂這邊來。
童安樂咬牙保持着清醒,狠狠的瞪他疾步過來的身影,用力把謝複禮推開。
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她不能再讓别人因為保護她受傷了。
徐為仁動作很快,手裡的刀往她在方向落下,童安樂往旁邊一滾,順利躲過。
他落了空,踉跄的摔在地上,起身繼續想撲向她。
童安樂這一摔,一時半會兒根本起不來,隻能她眼睜睜的看着那把刀落在自己身上。
身側的謝複禮看到這一幕,反應非常迅速,立馬沖過來鉗制住他。
徐為仁根本不抵他的力氣,隻能拿着的刀不停往後捅,紮入謝複禮腰後,血不斷地往外湧,黑色的西裝外套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
但他絲毫未覺,反手箍住他的手,用力折他的手腕。
“啊啊啊啊啊啊啊。”徐為仁手裡的刀跟着“嘎達”一聲一同掉落在地。
謝複禮狠狠用腳往他腿上一踢,徐為仁雙腳發軟往地上趴跪。
園區的保安得到消息連忙從外面趕過來,想将徐為仁從謝複禮接過帶走,卻發現根本拉不開謝複禮。
謝複禮将他壓制在地上,拳拳到肉的盡數落在他身上。
理智在看到童安樂那一身傷之後消失殆盡,被他壓制許久的戾氣全部釋放,化為嗜血殘暴的狼,隻想要了拳下人的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會場内的慘叫聲和阻攔聲讓童安樂強撐身體站起來往謝複禮身邊走。
當他看見謝複禮一拳拳往徐為仁身上砸的時候。
心中升起的是說不上報複過後的快意。
那些因為不能親手報仇的恨意,以及喪失親人的痛苦,通通在此放大。
父債子償,是他父親害死的爸媽還有楊叔。
是他父親害自己沒有了家,都是因為他父親!
為什麼他是殺人犯的兒子不僅沒有絲毫愧意,還企圖玷污爸媽的名聲!
憑什麼壞人長命,好人卻落得如此下場!
謝複禮這是在替我報仇,是他活該!
童安樂甚至拿起放在包裡的簪子,忽然想讓這把簪子沾上徐為仁的血。
讓她嘗嘗這些年自己的痛苦,讓他後悔,讓他絕望,讓他生不如死,讓他不應該出現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