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聞看了都不由得心驚:“将軍,要不咱們還是去金州找大夫看看吧。”
“用不着,過幾天它就會好的,你要不上藥我就自己上了?”衛無珩嫌他婆婆媽媽,他看着蔺聞呲牙咧嘴的表情,想着如果換了老徐就好了,老徐是個爽利人,比蔺聞看着順眼。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老徐和蔺聞調換了位置,估計蔺聞擔不起突襲準鶴王宮的任務,他年紀小還不是老油子,随機應變的能力還差點兒。
蔺聞趕緊道:“将軍你好好休息,我替你上藥。”
他先找了酒洇濕了手帕,随後替蘇愠擦幹了傷口周圍的幹涸的血痕,酒精的刺激讓衛無珩不由得一抖,他感覺有點兒丢臉,趕緊握住雙手咬住後槽牙讓自己忍着。
蔺聞也察覺到了衛無珩的緊繃,他趕緊加快了清洗舊傷口的速度,随後用幹淨整潔的手帕将傷口附近的酒和血擦幹,這才拔開金瘡藥瓶口的木塞,緩慢且均勻地将白色的藥粉撒在衛無珩胸口的傷口上。
藥粉遺落在血紅猙獰的傷口上,衛無珩就不有的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演了好幾口唾沫,才沒讓自己發出丢人的聲音。
真不知道這藥粉是怎麼弄的,怎麼比烈酒的勁兒還大?
衛無珩在天人交戰,仿佛半隻腳邁進了閻王殿。那邊蔺聞已經用白布重新把衛無珩的傷口包紮起來。
等到衛無珩終于從痛苦地獄中回過神時,蔺聞終于替他包紮好了:“将軍,我替您把衣服穿好。”
衛無珩剛要說好,他的耳朵忽然輕微地動了一下,因為他聽到了急促的、踏着沙子而來的馬蹄聲。
他要等的兔子終于來了。
就在衛無珩聽到聲音後的一刹那,準鶴部落的軍隊已經沖了過來,拓跋将軍和準鶴族大王子鮮虞王子打頭陣,看到護送衛無珩的車隊,拓跋将軍當即振臂一呼:“殺了衛無珩,賞黃金萬兩!封侯封地!”
“殺啊!殺啊!”跨越階級的期待正好撞在士兵們的心上,于是他們不顧自己的性命,瘋了一般沖向衛無珩的車隊。
車隊的士兵早有準備,不過他們還是按照衛無珩的吩咐,先演了一波,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四處逃竄,實則暗地裡找到自己的武器,靈活地躲避敵人的進攻。準鶴部落的士兵見狀以為十八軍真的措手不及,士氣大漲,更加深入前線與十八軍的士兵們纏鬥在一起。
拓跋将軍原本坐在馬背上,忽然他瞧見了駱駝車裡衛無珩若隐若現的人影,他眼中忽然閃出一股犀利的光芒,竟然騎馬沖到了駱駝車面前,長槍猛地紮進駱駝車裡,衛無珩閃身一躲,眼疾手快地撈起腰帶重新系在腰上,此刻他也管不了自己的衣服是否整齊,一閃身躲過了鋒利的紅纓槍,衛無珩還有心情吹口哨:“怎麼了拓跋将軍,怎麼今天不用弓箭了?難不成想起自己的箭術太爛,不敢再用了?”
拓跋恭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一言不發,手裡的長槍卻表明了他的态度,一槍不中他又連刺了好幾槍,都被衛無珩靈活躲過。
見時間差不多了,衛無珩立刻道:
“蔺聞,吹哨。”
“是。”
蔺聞跳上駱駝車的車頂,吹響了脖子上挂着的骨哨,骨哨的聲音尖銳刺耳,回蕩在沙漠中,随着第三聲骨哨響起,沙漠深處又走過來一群兵馬,大皇子立刻認出了他們,他驚恐地喊道:“是十八軍的人!他們把我們包圍了!”
拓跋将軍一愣,直到瞧見衛無珩得意的笑容,他才意識到自己中計了,最明顯的證據其實就是衛無珩,他根本沒有消息裡傳的那樣命懸一線:“這是你設計的圈套?”
“現在才發現是不是太晚了?”衛無珩道:“束手就擒,本将軍還能饒你一條命。”
“你休想。”拓跋将軍說着,忽然從腰間掏出一根長繩,繩子的盡頭被套成了一個圈,他将繩子藏在背後,繼續用長槍與衛無珩對戰,衛無珩躲過一根長槍,腳下換了地方,當踩到馬車地闆時,他忽然心中一動,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踩着的竟然是一個圈套。
不好。
衛無珩意識到這一點,立刻氣運丹田,試圖使出輕功逃跑,就在此時,一直沒有反應的傷口突然傳來一陣劇裂的疼痛感,衛無珩真氣一滞,在丹田處散盡,拓跋将軍趁此機會收緊繩索,衛無珩腳下一疼,整個人被生生拖出了駱駝車,倒栽蔥一樣跌進了沙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