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愠愣住了。
“我不想再見到你。”衛無珩背過身去:“你走吧。”
風從石牢的縫隙中灌進來,吹動了火把上的火焰。蘇愠看見衛無珩的肩膀在微微顫抖。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向石牢的門。
月光從門縫中漏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銀線。蘇愠的腳步頓了頓,随後沒有半分猶豫走了出去。
衛無珩站在原地,聽着腳步聲漸漸遠去。頭頂小窗透過的月光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他孤獨的影子。他站在原地,像是個石頭人。
“原來...是這樣嗎?”他喃喃自語,一滴淚水滑過臉頰。
好苦。
南梁站在石牢外,望着蘇愠獨自走出的身影,急忙上前:“蘇大人,将軍他……”
蘇愠擡起頭,月光灑在他蒼白的臉上,映出一絲苦笑:“他讓我走了。”
南梁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這……”他看向蘇愠,卻發現對方的眼中滿是憂傷,仿佛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波瀾。
蘇愠轉身走出寨子,走向沙漠深處,南梁快步跟上:“我陪你一起走。”
“不必了。”蘇愠停下腳步,聲音輕得像風:“南梁,你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就此止步吧。我不想讓你為難。”
南梁握緊拳頭:“可是你一個人,我怎麼放心?”
蘇愠望向遠方,月亮彎彎的挂在那裡:“放心,我去找吉盛王子。我與吉樂王子是舊識,相信他會收留我的。”
南梁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好。”
他沒有再阻攔蘇愠,把一些盤纏留給了蘇愠。
蘇愠與他道别後,獨自一人走在沙漠中,他回過頭看自己的來時路,腳印都被風沙覆蓋,遠處的寨子已經變成了一個黑點。
蘇愠垂下眼睛,他早該知道,他與衛無珩從來勢不兩立,不能并存,借着失憶讓兩人和平共處,全是妄想。
蘇愠獨自走在沙漠中,夜風卷起細沙,拍打在他的臉上。
不知走了多久,蘇愠看到了日出。
由于在沙漠中行走了太久,他的腳步有些踉跄,卻始終沒有停下,堅持住,他馬上就能找到準鶴部落裡。
忽然,一支箭破空而來,擦過他的脖子,深深插入沙地。
蘇愠心頭一緊,意識到危險,他沒有猶豫轉身就跑。身後傳來馬蹄聲和士兵的呼喊:“抓住他!”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腳下的沙子仿佛要将他吞噬。終于,他被逼到了一處沙坡,無路可退,被士兵們擒獲。
“什麼獵物?”一個粗犷的聲音傳來。
士兵答道:“大王,是個人。”
呼爾金策馬上前,借着月光打量蘇愠:“一個男人?”他忽然笑了,“原來是你啊,跟在衛無珩身邊的小白臉。”
他的目光在蘇愠身上遊移:“老實說,你是不是衛無珩的男寵?你這模樣可不像什麼軍師。”
蘇愠咬緊牙關不說話,眼中閃過一絲屈辱。他試圖掙紮,卻被士兵死死按住。呼爾金揮了揮手:“帶走!”
蘇愠喊道:“我不是,放開我!”
他周圍的人充耳不聞,直接用麻繩捆着他離開,回到了喀香王宮。
在喀香部落的王宮裡,蘇愠被關在籠子裡整整兩天,周圍全是說着異族話的異族人,他不知道誰能聽懂他的話,更不知道誰能救他出去。
直到第三天,幾個侍女将他放出來,帶他去沐浴。
溫熱的水流沖刷着他的身體,卻洗不去他内心的恐懼。
怎麼會有人給俘虜洗澡?
“你們要幹什麼?”蘇愠試圖掙脫,卻被鐵鍊拴住手腕。
侍女們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為他更衣。蘇愠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或許意識到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
夜幕降臨,蘇愠被帶到了呼爾金的寝宮。呼爾金坐在床邊,目光貪婪地打量着他:“不錯,是個美人。”
蘇愠身上隻蓋着白色的被子,上半身赤裸,手腕腳腕,甚至脖子上都戴着鐐铐,隻要輕輕一動,鎖鍊就會發出刺耳的響聲。
蘇愠在恐懼,他想到了衛無珩,那時的他也是這樣對他做了不軌之事,留給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不,不行。
他絕對不會再讓噩夢重演。
蘇愠後退一步,卻被鐵鍊拽住。
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呼爾金露出了猙獰的表情:“現在想反抗,一會兒你就得求着我給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