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聽着慕鼎揚的話，他雖然疑惑不解，不知道慕鼎揚為什麼提起這件事，但是事關慕鼎揚的父皇，頤國先帝的事，他也不便插嘴，于是隻是靜靜地聽着慕鼎揚繼續往下說。

慕鼎揚接着道：“那刺客後來被抓住了，他不肯說自己的名字，可他的樣貌和口音卻暴露了他的來曆，他是西羌人，而且禁衛軍抓到他的時候，有一塊玉佩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兩半，雲風，你猜，那塊玉佩拼湊起來會是什麼圖案？”

雲風愣在了原地。他感覺自己的大腦突然停止了轉動，明明他一直都是玩世不恭潇灑自如的模樣，可是現在，慕鼎揚就這樣把他臉上的面具毫不猶豫地揭了開來，連帶着皮肉，一起刺痛到無以複加。

他聽到自己開口，一開口的聲音都帶着顫抖：“那個人，是我的哥哥。”

慕鼎揚對此毫不意外，雲峰後知後覺地想着，是啊，他不是第一天就帶着那塊玉佩，從他與她在那村子裡見到的第一眼，他就已經把玉佩挂在腰間，那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嗎？

可是似乎慕鼎揚覺得這樣還不夠，她如同挑釁一般眯着眼瞧雲風的臉：“你猜，抓到刺客後，孤把他怎麼樣了？”

“别說了！”雲風噌地一下開口，連聲音都帶着幾番顫抖，他感覺自己牙齒都在打顫，最後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你，你——”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滿腔的苦與淚全都吸進了肚子裡：“你到底為什麼要說這件事？”

慕鼎揚聳了聳肩：“總要說的，不是嗎？現在你想要殺我嗎？”

畢竟他們現在是仇人了。

這句話如同一道利劍，将雲風的心穿透，他多想說一句話，說什麼都好，或者讓慕鼎揚說什麼，說方才她說的都是假話，他一定會相信的。

可是現實給了他重重一擊。“你真的殺了他？”

“孤的性格你不知道？”慕鼎揚這話裡帶着嘲諷，雲風想，是啊，慕鼎揚殺伐果斷，怎麼會放過任何一個要害她父王的人呢？

是他天真了。

慕鼎揚道：“孤現在就站在這裡，你打算如何？在你行動之前，孤要先說一句，你打不過孤。”

她自小習武，武功甚至是衛老将軍教的，按道理來說，雲風要是想殺她，根本沒有一丁點勝算。

“我懂了。”

雲風咬了咬牙，失魂落魄的模樣與先前判若兩人，他手上一松，燈籠摔在地上，燭火碰到紙，瞬間燒了起來，郭世安被吓了一跳，趕緊道：“天哪，雲公子，您怎麼松手了？陛下，陛下您别慌，老奴這就找人滅火！”

他的聲音如同蟲鳴噪音，可是無論是雲風還是慕鼎揚，誰也沒有聽。慕鼎揚望着雲風的背影，眼底隻剩下火光，像是要把雲風的身體灼燒殆盡。

慕鼎揚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