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纾放棄掙紮:“你問吧。”

李述泠斂起笑意，拿出一本岑纾萬分眼熟的日記本放在桌面，凝着她:“你說你對不起趙芳茵，是為什麼？”

岑纾冷笑:“小偷。”

“請回答我的問題。”岑纾撞入她那雙裹挾着複雜情緒的黑沉眼瞳。

頓時，岑纾不想看她了，将視線落在桌子上，“因為她跳樓了。”

李述泠緊接着問，情緒激動起來:“她跳樓了和你有什麼關系，你為什麼自責?為什麼覺得對不起她?”

“這是另外兩個問題了。”岑纾說。

……氣氛沉默幾息，李述泠冷靜下來，下意識用指腹輕輕摩挲這胸前的吊墜，她再次露出笑容，眼睛輕輕一彎，“抱歉剛剛是我失态了，請繼續遊戲吧，這次從王華開始。”

岑纾冷眼看着她，“這就是你所謂的參與嗎？你怎麼不接龍?”

李述泠笑而不語。

岑纾:“裝模作樣。”

她意有所指。

柯皎:“……王華老妹，你罵人是罵爽了，半點不顧我啊。”

岑纾冷哼:“樣樣俱全。”

柯皎:“老妹泥……大義。”

李述泠:“恭喜你再次違規。”

岑纾覺得李述泠就是在針對她。

她抿起嘴唇:“問不問?不問就閉嘴。”

“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李述泠問。

岑纾低下頭，劉海垂落下來，遮住了神色，“她手上有傷，我沒及時關心她，所以我自責，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李述泠握緊了雙手，懷疑趙芳茵的死跟校園欺淩有關，“你現在可以選擇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問一個問題，包括我。”

岑纾擡眼，眼中略有驚訝。

李述泠:“我說了我會參與遊戲，也不是隻有我可以問問題。”

目光在每個人的面容上看了一圈，岑纾沒選擇李述泠，而是看向了崔蘭晔，她要确保自己的猜想沒錯:“你為了找小說靈感，所以經常性三更半夜在二樓裝神弄鬼是吧?”

不知為何，崔蘭晔的黑眸沒那麼無光了，或許是她最近有靈感睡眠變好了，或許是有燈光打在她臉上的原因，她的眼眸顯得溫煦而深沉。

她點點頭，直白承認了:“是這樣的沒錯。”有些好奇岑纾是怎麼知道的，她眼中充滿求知欲:“你怎麼發現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岑纾的心情好了一丁點兒:“還沒到你問問題的時候。”

崔蘭晔失笑。

李述泠:“遊戲繼續，還是從王華開始。”

岑纾:“裝腔作勢。”

柯皎:“勢如破竹。”

顔堯:“竹罄南山。”

崔蘭晔:“山節藻棁。”

又輪到岑纾了，她有些惱怒，忍不住吐槽:“能别炫你那詞彙量了嗎？”

想了又想，十秒的時間很快到了，岑纾狠狠瞪了崔蘭晔一眼，崔蘭晔回以微笑。

岑纾表情難看:“問。”

李述泠直奔主題:“趙芳茵手上為什麼有傷?”

“是自殘。”岑纾回道。

李述泠神情錯愕，她微微張開嘴唇，想說了些什麼，卻失語。

片刻，她才道:“遊戲繼續，從王華開始。”

岑纾:“自以為是。”

柯皎:“是古非今。”

顔堯:“今非昔比。”

崔蘭晔:“比比皆……”她故意沒說完，停了下來，等待十秒過去，旋即道:“問我吧。”

“你為什麼要進入201?”李述泠說。

崔蘭晔快速回答:“為了找小說靈感。”話音未落，她就立馬問道:“我可以選擇一個人問問題嗎？”

李述泠溫聲道:“可以。”

“為什麼？”岑纾有些惱火，“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應該可以問兩次嗎？”

回應她的不是李述泠，而是崔蘭晔。

崔蘭晔說:“我要問你王華，你為什麼會知道是我在裝神弄鬼?”

岑纾更惱火了。

該亖的，都針對她。

岑纾滿臉不高興，拒絕回答問題。

李述泠:“作為補償，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

“我猜的。因為你鋼筆掉在地上了，我來的時候地上沒筆，你住在102，怎麼會無緣無故悄無聲息地來二樓。”岑纾說。

崔蘭晔:“……還我。”

岑纾嗤笑一聲:“頭腦空空，想得倒是挺美。”

轉而去看李述泠，她問道:“你懷疑趙芳茵的死跟我有關?”

李述泠:“對。”

回答完，她說:“遊戲繼續，從崔蘭晔開始。”

崔蘭晔:“衆生百态。”

岑纾回答不上來，她覺得應該沒有以“态”字開頭的四字成語。

她的臉色陰沉沉地:“你針對我。”

崔蘭晔連連搖頭，連連否認:“我沒有。”

她笑了下，“我很久都沒有做夢了，小說靈感也枯竭很久了，如果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你這麼有趣，我一定會把你寫進我的小說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