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頭鳳》寫給誰,學界有兩個主要流派:一是老牌貴族寫給前妻,二是秀場新人蜀中贈妓。
我們就來講講兩種說法的論據和疑點。】
汴梁,百姓扶老攜幼挪向城門,看見整齊的兵士湧入城門。
打頭的将軍迎着日光,眯起眼睛。他鎮定轉過頭,看到捧着窩窩的百姓。
将軍眼中印出布條、骨架,和一簇簇燃起的火焰。
【《钗頭鳳》寫給前妻說,主要證據是《耆舊續聞》、《齊東野語》和陸遊的《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園,四十年前嘗題小阕壁間,偶複一到而園已易主刻小阕于石讀之怅然》(簡稱《禹迹寺》)、《沈園二首》。
兩本筆記小說的史料價值我們已經辨析,前者不知真假,後者不可盡信。
陸遊的《沈園二首》,更是隻與“沈園宴會偶遇”的情節相關,與《钗頭鳳》的寫作毫無關系。
《禹迹寺》一詩的題目,倒是能夠與《耆舊續聞》中陸遊沈園題詩相對應。
畢竟《禹迹寺》說陸遊40年前曾經在沈園牆壁上題詩,《耆舊續聞》裡陸遊題壁《钗頭鳳》的時間與《禹迹寺》的創作時間正好隔了41年。
可惜這首詩裡并沒有說得很清楚,我們依舊無法确認四十年前沈園題壁的是不是《钗頭鳳》。up隻能說這個說法能與陸遊詩歌相印證,有一定可信度。
我們又找到了一個勉強可靠的《钗頭鳳》寫給前妻證據。】
“卑鄙!大宋不是文化之邦嗎?怎麼大宋的将軍隻會這種偷襲的勾當!啊!”
看守完顔宗弼的士兵忍無可忍抽了他一下。這金狗自從被俘,一直叫個不停,天知道他怎麼這麼有精力!
就該餓他幾頓!
天幕是宋軍的福星。第一次天幕,嶽将軍當機立斷,突襲金營,把正在祭拜天幕的金營殺了個對穿。
第二次天幕,嶽将軍下令全軍休整。金營卻為了防将軍襲營一直巡視,巡視到兵困馬乏,又被養精蓄銳的嶽家軍殺得屁滾尿流。
第三次天幕,完顔宗弼坐立不安,幹脆派兵去攻打嶽家軍的營地。
早料到金狗來襲,将軍掐住時間占了他們的營,又派兵守在路上對金兵穿插包夾,一舉抓住金狗皇帝的金狗兒子,金狗裡最大的金狗将軍!
就是剛被他抽了的完顔宗弼!
第四次天幕……他們終于收回了北宋的都城,傳說中最富貴的地方。
傳說中流着金子的汴河漂着骨頭和死魚,傳說中最白最胖的百姓伸出又黑又瘦的手臂,撈起它們啃食。
來迎接王師的人們目光渾濁,向王師獻上他們僅剩的窩窩頭,草根在面團上搖晃。
士兵們推辭着。有百姓暴起,把窩窩頭扣進他口裡,自己卻軟倒在地上。
“求求你們,往北,往北打!”
【而且《钗頭鳳》題壁沈園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古代通訊工具落後,古人題壁相當于現在的互聯網發帖。在那種情況下,陸遊題壁在公共環境下書寫并讓人欣賞自己的愛情。這或許對他而言隻是風流韻事,但前妻要如何面對後夫和閑言碎語?
另外,陸遊《钗頭鳳》裡還有“東風惡,歡情薄”一句。他與前妻被父母拆散,好事者看到這一句以後必然會通過“東風惡”聯想到陸遊在罵幹涉他婚姻的父母,主和派必然會抓住不孝重罪對他大加攻殲。
主和派拿過“嘲詠風月”這個意為“隻說話不做事”的小錯彈劾陸遊,卻從沒有拿“不孝”這種真正的大過來攻擊他。
這難道是主和派不想嗎?】
“好!”
趙構在心中喝彩,隻待自己派出的人找到傳說中的陳鹄。
他對自己手下的人極有信心。就是找不到姓陳名鹄還娶了陳氏女的人,他們也會制造出一個因為同姓結婚坐過兩年牢的紹興“名士”來。
所以陸遊必定是不孝的。
手下人能幹是好事,可太有想法就不是好事了。像北邊那個嶽飛,前些年還嚷嚷着要“迎回二聖,還複舊都”,真是令他心寒!
他身為皇帝還沒說要回去,嶽飛怎麼就敢這麼忤逆皇帝,口口聲聲要把他哥接回來搶他位置?
能維持南北分治,他已經很滿意了,怎麼能忤逆金人,奢求再回汴京當皇帝?
想到金人,趙構又想起了在宮内“暫居”的秦桧。這位從北方來的主和派當宰相,可是他給金人的誠意之一。
如果天幕一直這樣平穩地講下去,他馬上就可以把秦桧放出來了。
【現代,夏承焘先生首先提出《钗頭鳳》是陸遊蜀中贈妓之作,得到弟子吳熊和等人的贊同。我們來看看為什麼他能突破老牌貴族的封鎖,造成這樣的影響。
第一,他提出《钗頭鳳》首句是“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這一句的意象“手、酒、柳”,暗合當時陝西鳳州三出“妓女手、坊間酒、金城柳”,不合前妻的端莊身份。
另外有一種說法,“紅酥手”指紅燒豬蹄。
……也沒什麼問題,紅燒豬蹄确實又紅又酥又香又軟,但真的好怪啊……
第二,陸遊《渭南文集》中詞的收錄順序,是按照該詞牌下第一首詞的寫作時間來排的。
《钗頭鳳》前後的《清商怨》、《臨江仙》、《蝶戀花》都作于1172年,《钗頭鳳》自然也不能免俗。這時陸遊已經入蜀,前妻已經去世12年,《耆舊續聞》所謂沈園題壁的時間,更是已經過去了21年。
第三,前妻去世于1160年左右,但《钗頭鳳》裡有一句“山盟雖在,錦書難托”,再配合《清商怨》中的“鴛機新寄斷錦”,我們可以看出這明顯是陸遊對一個在世女子寄托思念。
但前妻已經死了12年了。
真要說贈妓,證據是不足的。一些人于是認為,陸遊《钗頭鳳》蜀中贈妓未必可信,但寫給前妻可以推翻。】
陸宰與唐慧坐在院中,面前的鶴翩翩起舞,貓飛撲落葉,一派無憂之景。
他們看着陸遊把樹枝舞得嘩嘩響,風穿過枝葉的縫隙,飛進他們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