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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鄭軒說,那天在所有人面前對于鋒爺爺放狠話的我實在帥到爆炸,從此訓練營所有人都會銘記一姐的光輝。
而當事人一姐很心虛,非常心虛。
我有一個壞毛病,一激動就會口不擇言說一些當下覺得很帥氣的話,半夜回想起來兩腳抓地中二得要死,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現在轉物理系研究時光機還來得及嗎?”我抱頭痛哭。
“來不及了。”
烨姐倒是眉開眼笑,把點的奶茶遞給我,要和我幹杯:“我覺得你說得挺好的呀,于鋒爺爺也有台階下。”
腎上腺素的威力實在可怕,高考語文隻有98分的我居然和于鋒爺爺就“于鋒到底有沒有吃苦”辯論了幾個來回,最後以“要是于鋒九月的初次月考數學能上90就證明他有能力”為條件,老人家答應不逼于鋒八月回校了。
于是原本一個月的補習時間變成幹到八月底的拉鋸戰,我默默取消了提醒自己搶門票的日程表。
——嗚嗚,好想去北侖看女排奧資賽,藍雨,我真的為你付出了好多。
自覺做出了巨大犧牲,我燃起鬥志把全身心都投入了教學上。
被教的學生反而難以進入狀态:“姐,我高一數學都沒上過90。”
我怒從心起,不明白這當初說好要證明自己的小夥怎麼提前怯場:“笨啊于鋒!補一科難道不比補六科輕松嗎?”
于鋒十分委屈:“可是其他科是其他科,數學是數學,不會的就是不會。”
“閉嘴,”我一巴掌拍到他頭上,就像當年暴揍黃少天,“不準說自己不會,說多了就真變不會了,現在開始隻能說自己會,聽到沒有?”
于鋒:……
于鋒跑去找黃少天投訴我太兇了。
黃少天看了眼他每天要做的試卷,雄赳赳氣昂昂地來,還不忘抓着鄭軒喻文州壯膽,走到我面前眨了眨眼。
“嗯?”我雙手抱胸。
“……”
到底沒敢提出任何異議,他轉頭語重心長地和于鋒說:“阿鋒咧,聽過那句話沒有,生活就是海洋,隻有意志堅強的人才能到達彼岸。”
“選了職業選手這條道路這種苦都吃不下怎麼行!加油于鋒!”開始發心靈雞湯。
末了安慰道:“你時姐兇歸兇,但是嚴師出高徒懂不懂,而且她發脾氣隻對事不對人的,當初我們藍雨上上下下誰沒被你時姐罵過,就連隊長題目做不出來照樣挨罵,罵得可兇了整棟樓都聽得見。”
作為背景闆也躺槍的喻文州:……
隻能微笑。
我見他沒否認,瞳孔地震:我還有敢罵喻文州的時候?!
大概是我三觀震裂的表情過于明顯,喻文州委婉地提示了一下:“我以前總是記不住虛部是bi還是b。”
他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喻文州什麼都好,就是複數闆塊這一個知識點天天犯迷糊,時對時錯地把我也搞混亂了,回去周測變成班上唯一選錯第一道題的,發試卷時數學老師難以置信的目光久久刺痛我的心靈。
“我懂了。”不可能不遷怒喻文州的,就連現在想起來還有點生氣。
所以某天中午在食堂排隊打飯,剛好排到喻文州後面時,我陰森森來了句:“喻隊,虛部是bi還是b啊?”
喻文州:……
喻文州看了看手表:“差點忘了,經理之前說有事找我。”
打完飯的黃少天:“隊長今天有白切雞——咦,隊長呢?”
我從食堂阿姨勺裡領走最後一份白切雞:“他說經理找。”
目睹一切的鄭軒:……
知道得太多了,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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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要做就做到最好的原則,我徹底在藍雨安了家。
實在沒辦法,雖然在我看來一張150分的數學試卷能劃出96分的基礎送分題,但我這樣說的時候于鋒及衆旁聽“蹭課生”的目光實在過于恐懼,基礎不牢,隻能時間來湊。
在烨姐的全力支持下,于鋒下午的訓練課程也變成了輔導教學,尤其三點到五點是固定的測試時間:“高考數學就是這個時間,必須讓自己的大腦一到這個時間段就清醒。”
最開始于鋒還有些不适應,想來也是,沒多少公立學校像我高中那樣高壓教學,每餐吃飯都隻有十分鐘。
但看到我和他一起早上七點就爬起來,他做基礎訓練對戰訓練錄像複盤,我借電腦在各種戰鬥音效中面無表情地檢索教輔網站編試卷,做的題目比他還多……于鋒徹底屈服了。
“我爺爺說得對,還是念書更辛苦。”
“啊?”我從激烈的指令卡戰鬥遊戲中擡起頭來。
由于遵循藍雨訓練室不帶手機的規定,我隻能每天在食堂抓緊時間大清體力。
“可是我看來還是打遊戲更辛苦。”
高難本打不過去,攻略推薦角色沒有,再次SL失敗的我怒而退出:“你們打輸了還得耐着性子複盤,要是我盤盤輸,隻會想卸載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