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良扶着桑梓的手臂輕輕地走着,塗良的視線一直聚焦在桑梓受傷的手上。
她送桑梓到家後,目視桑梓走進家門。
桑梓靠在璧上,扭頭對塗良說道:“你放心吧,這麼一點傷,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先回家吧,今天還要繼續勞作呢。”
塗良目光直愣愣地看着桑梓,清脆的聲音脫口而出:“桑梓,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她用信誓旦旦的語氣堅定地承諾道。
桑梓的眼睛愣了愣,她嘴唇微張,停頓在那裡,不知作何反應。
半晌,她才莞爾一笑說道:“你之前已經幫過我好多次了,幹嘛還這麼鄭重地承諾啊?”
“那不一樣,就事論事,這次是我對不起你,若非我要爬山,你也不會受傷,我想彌補你。”塗良堅定的眼神直直看向桑梓。
塗良直接的話語讓桑梓措不及防,桑梓微微低下頭,最後她以一聲急促的語速說道:“我先進屋了。”
而後,她走進裡面,關上門。
塗良目光定定地看着那扇已經被關上的木門,筆直地站在門前,站了許久,太陽已經漸漸升起。
感受到太陽的照射已經氣溫的升高,塗良轉身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耳邊已經響起一些微小的說話聲,塗良加快腳步,走近家時,突然頓住腳步,眼睛微微睜大,家門已經敞開。
她知道,孫娴已經醒了。
抱着這個想法,塗良走進裡面。
果不其然,竈房裡做飯的熱氣已經跑了出來。
塗良走到桌子旁,略微猶豫地把手放在木制桌子上的紋路摩挲不停。
等了許久,她才收回手,走進竈房,步子放輕。
走到裡面,鍋菜翻炒的聲音熱辣辣的,孫娴坐在後面燒火,看見塗良穿過門簾走了進來,左手托腮笑着道:“咱們阿良這一早是上哪兒去了啊?”
她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塗良的裝束,食指輕輕點在下巴上。
塗良聲音略低,她猶豫道“我…我去爬山了。”
“爬山?爬什麼山?雲山嗎?你起這麼大早爬山幹嘛?還瞞着我。”孫娴發出一連串疑問。
塗良深呼吸一口氣後,穩了穩雜亂的心神,而後鎮定道:“我就是想試試能不能通過爬山鍛煉大家的身體,畢竟過去幾年大家的身體都有所下降,更何況,現在正是農忙時期,要是身體不好,很容易累倒的,所以我就想先自己體驗一下爬山的感受,幫大家探探路。”
孫娴聽後略微思索了一下,低斂眸子,看着手裡搖晃的小樹枝,眸光閃爍,眼睫閃了閃,她微微直起身子,靠在牆上,正視塗良的目光說道:“你就是為了這事?”
“嗯,我也沒有瞞着娘,隻是不知道如何跟娘說這事。”塗良繼續解釋道。
“那你剛剛那番猶豫的神色是幹嘛?”孫娴繼續問道。
塗良想了想,還是将這件事全盤托出了,“我當時提出這個想法,桑梓就想跟我一塊去,結果今天我倆結伴同行去的時候,她不小心被山上的尖刺弄傷了手。”
“原來是這樣啊。”孫娴自顧自地低頭感慨道。
而後,她又擡起頭對着塗良囑咐道:“你下次去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去砍柴撿點茅草回來。”
“好。”塗良乖巧地點頭同意了。
她原本的想法是邊爬山邊打獵,打獵獲得食物補身體,爬山強身健體。
孫娴又繼續問道:“那桑梓她的商怎麼樣了?”
“我給她包紮了一下,在下山之後我送她安全到家後才回來的。”塗良呆呆地站在一旁乖巧地回答道。
“等我後面去她家看看她的情況。”孫娴說道,“對了,你今天早上吃了嗎?”
“吃了。”
“既然這樣,你去雜物房裡找找竹席,把竹席放在外面晾一晾,還有,你要是熱的話,那裡應該還有舊的蒲扇,你拿去扇風用。”孫娴理清事情後,就繼續專心塞柴火,一邊塞一邊細心地囑咐道。
塗良點頭而後轉身離開,走進雜物房裡,東找西找一片,終于找到了角落裡擺放的竹席和蒲扇。
她先把兩樣東西運到外面,再捧起竹席走出家門,找到一棵大樹,在下面的大石頭上鋪開竹席。
樹下葉子遮遮掩掩,隻有少數幾許陽光透進來。
這樣正好,竹席不能放到太陽下暴曬,容易幹裂損壞。
放好竹席,塗良就坐在旁邊的一個圓圓的小石墩上坐着,擡頭隔着綠綠蔥蔥的樹葉,看見那稀薄的陽光。
現在還早,陽光并沒有昨天那般刺眼。
清晨中還有一絲涼爽的微風吹過,可惜跟太陽逐漸升起的那種炎熱不值一提,頂多緩解一下這種天氣下的氣溫。
坐了一會兒,嘈雜的人聲越來越多,周圍的人家也都走出家門,卷起了袖子,戴上鬥笠,手裡拿着各種各樣的農具,臉上都洋溢着充滿生機的笑容。
塗良雙手撐着石墩,微微仰頭眼珠子轉動,看了看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而後起身,拍了拍手,就走回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