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一時住的宿舍樓,和這裡相比,根本不足以相提并論。
豪華得令她惴惴不安。
她真的很想轉身就走,立馬離開這個奢華的地界。
可她沒有辦法。
父親已經警告過她了。
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吧。
事已至此。
她隻能硬着頭皮敲門。
“扣扣扣。”
秦淑月輕輕敲了三下,等待對方的回應。
她在敲門之前聽到宿舍裡傳來很奇怪的聲音,可在她敲門的一瞬間戛然而止。
她害怕沒人搭理她,秦淑月緊跟着連忙加了一句,“你好,我,我是新轉來的室友。”
“室友?”裡面的女生輕輕嘀咕了一聲,她眉頭緊皺,十分不悅。
不會又是那老頭給她塞的人?
他就不能換個招嗎?
而且,她可是嚴重警告過他不要再動歪心思。
“啧。”她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不輕不重地踹了一下電腦桌。
這死老頭。
不耐煩的目光向上一瞥,正好瞥到電腦裡的内容。
她眸光一閃,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惡劣的微笑。
趕不走,就吓走吧。
她猛地一推椅子起身,大步流星走上前開門。
修長而優雅的身影堵在門口,眼神十分蔑視地看向她這個唯唯諾諾的“新”室友。
女生的腰身緊實有力,寥寥一件白襯衫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若隐若現地勾勒出她結實的馬甲線,透出一抹難以言明的性張力。
臉頰上兩團紅暈若有似無,似乎還未消退。
秦淑月明明已經在心底排練過無數次,可因為長時間缺乏社交,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心髒跳得極快,撲通撲通幾乎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你,你好,我,我叫秦淑月。”
她有些結巴地說。
秦淑月慌亂地伸出手,卻隻有一陣清風拂過,空空寥寥,她又趕忙把手縮回去。
被新室友拒絕的示好,秦淑月臉羞得通紅。
兩相對比,對面女生臉上的那兩抹淡淡的紅暈簡直不足為題。
祝令儀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連話也沒說過一句。
就見秦淑月吓得縮得跟鹌鹑似的,她蹙了下眉。
這種女人,倒不像是老頭那邊派來的。
至少看上去沒這麼庸懦。
秦淑月心中下定決心,她一定要給新室友留下好印象。
她深呼吸一口,猛地擡頭。
祝令儀下意識側身擋了一下,可沒有任何作用。
秦淑月什麼都看見了。
她慌忙低下頭。肉眼可見的,臉紅得幾乎快要滴出血來。
祝令儀眯着眼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可比熟了的紅柿子還要紅彤。
祝令儀饒有興味地觀察着她的反應。
而秦淑月感受到她的目光,剛鼓起的勇氣又癟了回去。
身子縮了起來,像個鹌鹑。
似乎這樣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祝令儀觀察着她一連串的表情動作。
她一挑眉,有點意思。
于是,她唇角微微一勾,轉身走進屋内。
又朝她揮了一下手,嗓音慵懶,“進來吧。”
語氣輕松地就像是一隻被批準進入老虎領土的小羊。
秦淑月卻猶豫了。
她四下觀望,緊緊抿着唇。
腳下的這一步,是踏還是不踏。
就好像一隻小羊在踏進一片從未熟悉的領域時,會感到陌生,所以本能地對環境裡的一切,十分警惕。
她還沒有忘記自己剛剛從新室友電腦裡看到的是什麼。
電腦裡播放着電影……竟然還是兩個女人!
她們……
畫面沖擊着她的視覺,颠覆了她的三觀。
大腦在這短短幾分鐘裡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次斷路重連。
而祝令儀靠在電腦桌旁,十分感興趣地看着這隻小羊的目光在電腦畫面和自己身上來回懵然打轉。
就好像是一個剛剛接觸到新世界的小女孩。
祝令儀眯了眯眼睛,正當她想探究這個“小羊羔”腦袋裡究竟想些什麼時,秦淑月的臉上又恢複成一開始面無表情的樣子。
“啧,沒意思。”祝令儀将口中薄荷味的棒棒糖咬碎,将棒棒從口中拿出來,十分随意地扔在桌上。
神情恢複成她慣有的淡漠和疏離。
她看向秦淑月,伸手比了個三,“我數到一,如果你還沒有帶着你的破包進來,你該回到哪就還去哪,懂了嗎?”
聽到這番話,秦淑月終于有了些反應。
‘該回哪就還去哪。’
趕她走嗎?
不行。
絕對不可以!
還沒等祝令儀手指變成“2”,她就已經拎包進屋。
而正當她一隻腳剛踏進屋内,另一隻腳還沒收回,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非常急迫,喘着粗氣,急吼吼的聲音。
“稍等,祝小姐……和秦小姐……等,請等一等……”
祝令儀向她射出一道凜冽的視線,而秦淑月則是滿臉疑惑地回頭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