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做深呼吸,會讓你好受一點。”
秦淑月無神地看了一眼他,慢慢學着他的動作深呼吸起來。
“慢慢吐出來……不要這樣,看着我,跟着我做……”
不知道跟着徐廉做了多少遍,秦淑月的意識才慢慢有些回籠。
她的腦海裡想起太多東西,該想的不該想的一股腦像雨後春筍一樣不受控地在她腦袋裡一個又一個冒出來,像浪花似的一次又一次打在她的記憶裡。
她不想去想,可是不受控制的,腦袋裡會彈出這些混沌的記憶,就像陷進時間的停滞,讓她永遠停留在過去。
稍稍有些意識後,就聽得徐廉在旁邊問,“有好受一點嗎?”
秦淑月乖巧地輕點了一下頭,輕聲道:“謝謝。”
徐廉點了點頭,他站起身回頭看了一眼高尹。
見他還在摸腦袋,沒有進入狀态内,于是也索性不再跟他商量了。
直接做下決定,“一樓客房很多,你随便選一間睡下就可以了,明天早上再走也不遲。雖然是夏天,但夜裡風吹在身上也會涼,會感冒,所以聽話住下好嗎?明天再送你回去。”
秦淑月也知道,沒有比這裡更好的去處了。她也不想睡在門外。
她點點頭,在徐廉的指引下,她挑了一件客房睡下。
而在她推門進去,準備關門那瞬間,高尹突然抵住門,他蹙眉道:“我還有事問你……”
還沒說完就被徐廉一把捂住嘴巴。
徐廉溫和地笑着對秦淑月道:“他今天酒喝多了。”
“唔唔唔唔!(誰喝酒了!)”
“你看,都說胡話了。”
“讓你見笑了。”
徐廉使勁捂住他的嘴巴,如果不是還要應付秦淑月,他真想一把将高尹扔旁邊去。
而秦淑月沒有在意被徐廉捂住嘴巴的高尹,而是緊張地站在門後面,捏着門把手,微微有些忸怩道:“那個……我今天,的狀态……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本以為徐廉會毫不在乎,甚至對她今天的異常感到唾棄和鄙夷。
但是徐廉沒有,還一步步引導幫助她。
讓她不禁在心底給徐廉加了幾分好感和信任度。
徐廉微微一笑,溫和道:“作為一名合格的心理醫師,對病人的病情保密是我的義務。”
秦淑月不放心地朝高尹看去。
徐廉伸出另一隻手指着高尹,臉上還保持着剛才溫和的笑意,“他也一樣。”
得到徐廉肯定的回答,秦淑月才放心地将門關上。
徐廉拉着高尹一路走回客廳。
“你又捂我嘴幹嘛!”
高尹簡直氣得翻白眼。
“你是不是想問秦淑月剛剛跟祝令儀發生什麼了?”
高尹頓了一下,而後道:“對啊!這當然……”
“勸你不要。”徐廉一盆冷水澆下,“秦淑月的狀态很不穩定,我甚至覺得已經要到用藥的地步……你這樣做,除了刺激到她加重她的病之外,沒有任何幫助。”
“這關我……”
“你可以不關心。”
棱角分明的鏡片下射出兩道凜冽的視線,“可作為醫生,你必須要時刻關心病人,将病人的健康安危放在首位。”
這番話堵得高尹是啞口無言。
高尹嘴巴一癟,氣呼呼坐到沙發上,妥協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總是說不過你們這些大文豪。愛咋咋樣吧,隻要祝令儀沒事就行。”
徐廉也彎下腰坐在沙發上,坐在他旁邊。
“你不是給她吃藥了嗎?放心。”
高尹自然放心,隻是他心裡又另一層惴惴不安。
“我怕就怕,有太多雙眼睛盯着祝令儀,别又鬧出軒然大波出來就好。”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總得看看别人使得什麼招,我們才好應對,不是嗎?”
說完這句話後,二人相互對視一眼。
又都默契地笑了。
高尹道:“果然啊,我能跟你玩到一塊去。”
徐廉推了一下眼鏡,斯文道:“好了。”他頓了一下,換了個話題,“秦淑月的事情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你和我,都必須保密,知道嗎。”
高尹不理解,扭頭問道:“這有啥好保密的啊,再說了,我成天事那麼多,怎麼可能把她的事情全記心裡啊?那跟我又沒關系。”
徐廉自然是知道高尹毫不在乎的态度,隻是他還是要補充一句,“你我以後走的是醫途,基本的職操要遵守。”
高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知道知道了!跟我爸一樣啰嗦!又不是我要學的醫,真是夠夠的!”說完這句話,他神了個懶腰,“好了,我明天還有是早十,折騰大半夜,我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