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道規矩最多,答:無情道。
哪個道最容易走火入魔,答:無情道。
……
無情道畢業率最低,天下誰人不知。
沈昭無緣選擇修仙體系,既來之則安之,志不在此,他是準備要辍學去流浪的。
那麼至于他為什麼會被抓來裝樣子,那就要誇一誇他們聽上去是老古闆,實則慈愛到緻力于打造和諧校園的宗主——姚歸義了。
沈昭不知道現在的謠言傳成什麼樣子了,怪得很,自打他們外出回來,謠言遇見他都拐着彎走,生怕讓他知道似的。
宗主姚歸義看見他們兩個就笑得十分和藹,甚至和藹到有些詭異了。
他誇贊說:“同窗間就應該這樣,互敬互愛,很好,那你們兩個一起去吧。”
沈昭心想,抓牛馬幹活還需要理由,擺明了是去幹苦力。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幹活不給錢啊!
沈昭眨眨眼,點頭行禮:“是宗主。”
姚歸義滿意極了,轉而想到什麼,告誡道:“無情道之理,切記守住,記住不可互為。”
?
怎麼扯這來了?
招個學生跟守道有什麼關系?難不成是要他在每個學生進來之前,都告訴他不要早戀?嗯,就是這樣。
種種原因,沈昭心(不)甘情(不)願地來了,成為招生辦主任。
總歸不會有人來,沈昭和溫負雪說了下,靠在他身上小憩片刻。
“兩位師兄,我可以嗎。”
天降奇觀,誰這麼缺心眼上他們這來,這難道是一睡覺就打擾的奇怪定律嗎。
溫負雪感覺身上的人動了,沒有說話。
沈昭架着他的肩膀,看清楚來人,明朗的少年臉上挂着比身後陽光還燦爛的笑容,完全不符合他們雪邬山的氣質。
孩子怎麼這麼想不通。
沈昭轉動着筆杆,拍了拍他特意拿來,裝訂成冊的四千多條山規,乍一看,還以為是特意做的隔斷。
“小兄弟,你不太合适,勸你再想想。”
小兄弟明顯急了,拽着自己的小布袋小奔了幾步:“為什麼啊,師兄,我很有天賦的,我一直就對尋花山很敬仰,山下的人都說不嚴苛的……”
溫負雪:“……”
沈昭:“……”
他砰得拍上桌案,恨不得将一顆真心掏出來給沈昭看。
當一個人天賦未明,實力未明,最打動人的就是一張嘴和脫口而出的真心。
可就算舌燦蓮花,真心赤誠,但關鍵點是,哥們表錯地方了啊。
哥們,眼睛呢,這跟考試進錯考場有什麼區别。
小兄弟說着說着,着急的目光裡,眼前一位貴公子模樣的師兄突然低下了頭,啧了聲。
那句“我至死都要進尋花山”的衷心突然衷不出去了。
“小兄弟,我們這裡是雪邬山。”沈昭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他晃晃雪白的衣袖,這堪比喪服的校服怎麼能是修合歡道的呢。
他貼心指了指旁側:“别着急,那邊粉色校服的是尋花山的修士,為首的叫柳鶴夢,你的志向應該在那裡,看你好運當頭,一定可以進的。”
“啊?”小兄弟從小長在一個小村莊裡,關于這一大宗門的事情,很多都是聽來往過客說的,他所知甚少,見就這裡成雙成對,頗符合合歡道的特色,還以為……還以為……
“對不起對不起,唐突叨擾了!”小兄弟恍然大悟,客氣過頭鞠了一躬,忙不停離開。
沈昭眉眼彎彎,無聲笑着:“還以為有咱們兩個,還真得可以收兩個小師兄妹呢,怎麼就認我們是尋花山的了。”
“你在,會有的。”溫負雪細細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他倒是知道緣由,不過并未開口。
沈昭:“好會說話,你就哄我,誰會來啊。”
溫負雪小白花,看到他如此辛勞,都開始編瞎話了。
一來二去,沈昭突然也不覺得怎樣,就算招生一上午一個人沒有,下午直接進窺天境又如何。
不知是話起了作用,還是因為溫負雪的臉和超凡氣質,陸陸續續,雖然少,也有人前來,其中大多數人在看見沈昭特意帶來的山規都吓跑了,最後也就兩個留了下來。
沈昭的本意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将會走上哪一條路,就好比上了大學才知道自己有早晚自習,還有天殺的樂跑,那就悔之晚矣了。
能留下的兩個人,必然也是心之堅定,可堪大任。
這效率足夠名留青史了。
這樣的成就,沈昭本人很滿意,雪邬山招生的百年大計就這麼讓他們解決了。
和主角辦事,就是順順利利,如借東風。
沈昭神清氣爽,時辰一到,也沒了要進窺天境的緊張。
“走吧師兄,要進去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