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航推辭着沒有收下謝禮,也熄滅了再次想要試探的心思,沒了阻隔的兩人嘗試着開誠布公。
“那艘船,曾經是我參與造的。”她低下頭,開始講述一段秘辛。
“它陪伴着我航行了一段時間,因為我是逃出來的,沒有身份,隻能一輩子在海上漂着。但後來,發現海盜之事有利可圖後,就集結了一群漂泊之人。”
“身份?為何是逃出來的?不說也并無大礙。”
“看你的裝束和身形,是永朝人士?我隻是毗鄰你們的一個小國家出身,能逃出來的人也曆經了千辛萬苦。賣船實屬舉步維艱無奈之舉,不過看樣子你們很愛護它。”
“那你所說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為了那幾個箱子和羅盤。”她直言。
看來所料不錯,羅盤是這艘船獨有的,那幾個箱子倒是如今還在定瀾島上。
“不過看樣子你們已經研究透徹羅盤的秘密了。那幾個箱子呢?都扔了?”
“在一座島上。不若你和我走?”司航想了想,還是邀請了她。
“你?這是想招我入夥?還是?”她看着遙遠的星空,輕聲詢問。
“是吧,真正認識一下,我,司航,目前打算創建武林門派。”後面的幾個字她說的含含糊糊的。
她看出了司航的腼腆和不熟練,笑了笑,也沒指出。
“我沒有名字,這裡的姐妹都沒有名字。我們是抛棄過往之人,所以也抛棄了名字。”踏上旅程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徹底将那些痛苦的記憶徹底塵封,連同名字一塊,被埋葬在了所謂的故土。
“那誠邀你加入?這段新的旅程确定不加入嗎?”司航直視她的眼睛。
她沒有回應,而是一個人靜靜地看着天空,就仿佛看到了她親手埋葬的前半生。她想着,現在沒有拒絕的理由,不是嗎?自從逃出來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無比珍惜。
“我可以答應你,隻是她們怎麼辦?”她還是擔憂着手底下的人。
“看她們自己的選擇。為何不自己取一個名字?”司航給出答案。
“我是首領之時所有人都無名字,隻有等級排序,沒有必要。不過現在好像有必要了,你的門派名字可想好了?”她實在不善于取名。
司航搖了搖頭,表示不急于一時。
“那我也不急于一時。”
此時整座島上除了這兩人還在交談外,其她人都已經完全進入夢鄉。
翌日,司航起了個大早。
天蒙蒙亮時,正坐在海灘上,什麼也沒有想,披着一件衣服,百無聊賴地看着潮水的漲落。沙灘上,有些氣孔,也有着動物爬行的痕迹,不遠處,是三艘船隻。
兩艘破船山的旗幟在晨曦的映襯下,正在迎風招展,上面的符号的确不是永朝的文字,最顯眼的是那個大叉。
趁着左右無人,她閉上雙眼,内力在肺腑自行流轉,内力如今是充盈的狀态。隻是屠了那麼多人的時候,她根本沒想過要用什麼川引劍法,是時候該練練了。
不過既然給了這功法,川引劍顯然是沒有被劈山宗所找到的。亦或者是說她們不想找,畢竟劈山劍法也足以夠用。
司航起身,準備去随便尋一把劍。沒有對手,那就隻能自己當自己的對手。
她将昨日還沒有來得及收整的武器都一一看過,倒還能湊合一用。劍柄粗糙,劍身根本就沒有開刃,整把劍倒是很輕,輕得讓她覺得并不趁手。至于刀,除了開過刃外也都是勉強一用。
她仔細地回憶着招式,剛開始隻是簡單得一突一刺,或者是不連貫得橫劈等等,整個劍招并不連貫,突兀地就像是樂聲中一個空白了很久的休止符。這讓整個劍法就如同是斷斷續續的樂聲而非連貫的曲調。
當整個劍招全部練了一遍後,司航停下,川引劍法的精髓,她還在摸索過程中。
至于為何不一招一式分開練習,蓋因川引劍法并不注重一招一式的力量,而是追求其連綿不絕之感。
整個上午,她都沉浸在練武之中,沒有給自己留下太多的休息時間。整個人從精神充沛練到疲憊,她才放下手中的劍。
這不是一柄好劍,這劍輕若無物,并不适合發力,隻能勉強練習劍招連貫性。看來是時候需要去尋把趁手的劍了。
司航放下劍後也沒有立即休息,反而坐下來,感受着體内内力的流轉。絲絲縷縷地從四周的經脈彙入,如今内力心法倒是有了更深的領悟。
整整一上午,這片海灘無人打擾,隻有首領來了一趟,沒有人打擾司航。中午時分,司航倒是不客氣地坐在桌子的首位,開始挨個詢問着她們自己的選擇。
“你能給我們身份嗎?”有人大着膽子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