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元得到時女士金尊玉律，驕傲又嘚瑟地沖着陸钏擡擡下巴，接過餘爸端出來的菜。

“開飯啦！”

陸女士有點帥氣的聲音劃過餐廳，大家舉起杯碰了一下。

餘爸開心地嘬一口可樂：“恭喜小陸和元元成為同事，成為教育界兩顆新苗~”

大家說完總結，開始動筷子。

兩家人都沒有什麼食不言寝不語的習慣。

張女士随口問了句：“元元，剛剛聽你說什麼公開課？是有任務嗎，我在廚房沒聽清。”

餘元吃完這口菜點點頭：“趙校讓我和陸钏一起上一節課，講聲音的特性。”

“雙師課堂。”陸钏看對面兩個老教師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雙師不是跨學科教師嗎，你們兩都是物理老師吧。”餘爸發現華點。

剛入職說領導壞話不太好，陸钏含糊地點了下頭。

餘元當着爸媽面就沒這個顧忌，他贊同地點點頭：“說是附一中學校好，不給我們機會挨個講。我倆都多少年沒看過初中的題了，趙校說市裡邊安排我們講初中。”

“淨瞎鬧。”張女士皺皺眉，“公開課跨校講說是為了公平，讓高中老師講初中，對孩子們沒什麼好處，還雙師。”

餘元簡直太贊同這觀點了：“是啊，我連那章考試重點都沒看過，上課講什麼全照着教師用書又不頂用，孩子們最後還是得回歸中考啊。”

兩個脾氣急的老師坐鎮，吃飯根本不用擔心冷場。

再加上餘爸做飯手藝好，大家都吃到暈碳。

最後，兩個小輩收拾着桌面，将碗筷放進洗碗機。

桌上，陸女士還憤憤不平說着：“暑假那會兒，他倆學校就夠搞笑了，讓兩個沒就職的老師跟主任們跑生源，長得好就能壓榨孩子們暑假？”

說起這，站在廚房裡的餘元就開心了。

暑假趙校安排他倆一人跟一隊去中考成績好的孩子們家介招學校招生。

用餘元的話說那就是靠顔值勾引學生報市一中。

陸钏這人冷着一張臉，顔值也救不了他們隊。

“哎，我記得比你多招生了5個學生。”餘元挑起一邊眉，嘚瑟地撞了下旁邊歸攏筷子的陸钏。

“嗯，李無你幫我招到的，加上他你多招了6個。”陸钏感覺自己已經學會了點順餘元毛的經驗。

他們從死對頭變成好兄弟指日可待。

“啧。”餘元不嘚瑟了，睨了眼陸钏，又撞了下他，“熱壺水。”

陸钏迷茫的看了眼突然不嘻嘻的餘元，直到洗碗機啟動都不知道為什麼。

他的指日可待還是樂觀了點。

廚房外，大家已經換了地方，曬着太陽坐在沙發上。

張女士看到陸钏出來，順手指了下餘元旁邊：“點點歇會兒，元元給倒點水。”

餘元懶洋洋直起身，倒完水正好陸钏走了過來，他懶得遞給陸钏，學着張女士語氣：“點點自己拿吧。”

陸钏眉毛稍稍挑了下，下意識看向他媽。

果然，陸女士又看着他倆，嘴角挂着熟悉的弧度。

那是一個睿智的母親，現場近距離磕CP的快樂弧度。

“元元，你們班上那個孩子還沒有回來上課嗎？”張女士嘬了口茶，突然想起上期打電話唠嗑說到的一個孩子。

“嗷嗷，我也記得，好像叫禮物，很好聽的名字。”餘爸也記得這個孩子，“我們學校好像有個混社會的孩子跟禮物打過架。”

餘元點點頭，有點難受地歎了口氣：“沒來上課，爸媽沒人管，爺爺奶奶剛去世，根本聯系不到他。王主任跟我說他再不回來就再也别來了。”

“可惜了，第二進來的好苗子。”張女士從教三十多年，最為這些因為家庭環境影響孩子的事情遺憾了。

“上周我打通過一次李無的電話，問在哪兒孩子也不說，整個人都帶刺兒。”餘元想了下，還是想問問爸媽有沒有開解這類孩子的辦法。

“他最後就說了一句，餘老師，我媽媽不希望我出生，才給我起李無這個名字的。”

“媽，遇到這種孩子怎麼辦？我那會兒都愣了下，根本說不出安慰的話，就說了句有困難聯系我，照顧好自己，不要去危險的地方。”

“我感覺自己沒有盡到一個班主任的義務。”

餘元這幾天一直在想那通電話，他在想自己能不能有更好的話來安慰幫助這個孩子，可是他想不到，他沒有辦法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安慰一個孩子輕易放下苦難。

張女士聽完，明明手裡握着的杯子是暖的，可她感覺從指尖清晰傳來這陣涼意。

“等孩子回來你多叫到辦公室聊聊，要是沒住的地方，你把孩子勸來咱家，我和你爸照顧一下，好歹讓孩子念完高中。”

糾結了下，張女士沒說，她當年遇到的一個和李無差不多的孩子，因為打架鬥毆被人捅了刀子，生命從此停在了那個年紀。

“能幫就幫一下吧，孩子都不容易。”餘爸顯然也想起來那個孩子了，聲音有點哽咽。

沉重的話題，讓在場的四個老師都無言起來。

餘元有點抱歉，把話題帶的這麼沉重，微微皺眉想着新話題。

“元元，剛剛阿姨來的時候看到你和陸钏在玩遊戲？”陸阿姨一直關注着餘元狀态，這孩子太好懂了，明明自己也才22歲，當了老師一個月不到，就已經跟他媽媽似的愁這愁那。

還是多玩玩遊戲吧，萬一真成老幹部了，她笨成這樣一點竅也不開的兒子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在玩。”餘元想起來還沒有比完的内容，瞬間不難過了，直起身扭頭看向陸钏，“比賽比賽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