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揚最後還是選了那個醜包帶去酒會。
就算是好朋友,審美也會存在巨大的差異。
如果是男朋友被說醜,她倒是有可能考慮換一個,畢竟帶出去,丢的是她的面子。
可幾十萬的愛馬仕包包,年輕時也許會覺得老氣,三十歲後再看,怎麼看怎麼好看,仿佛審美的開關到點兒打開了。
就像對黃金一樣,以前還覺得金燦燦的,俗氣的要死。
而現在,黃金閃耀的光芒,簡直可愛的要死!
當然,也有文铮這樣,到了年齡還依舊覺得它醜的有錢人。
晚上的酒會在香格裡拉酒店舉行,為了促進珠寶行業發展交流,珠寶協會每年都會舉行一次這樣的酒會,被邀請來的公司都是珠寶行業的佼佼者,涉及了鑽石、彩色寶石、珍珠和黃金不同類目的企業,可謂人才濟濟。
時揚這些年在國外混迹過的party、酒會數不勝數,對這種社交場合簡直是如魚得水。等到她跟其它公司的高管們笑談歸來,就見文铮手裡優雅地端着一杯酒,對着一個方向若有所思的樣子。
時揚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那是一個約摸五十歲的白人男子——是SE集團的副總裁,約翰。時揚一眼就認出來了。
Saint-Elan集團總部在歐洲,以紅酒發家,後續又進軍服飾、箱包、鑽石高定珠寶行業,通過不斷的收購,擴大自己的商業版圖,成為全球頂級奢侈品集團之一。
約翰作為SE集團中國區的副總裁,在以往每年例行的行業協會上,可以算得上是最被衆星捧月的一個人物。
白人老頭總是一副儒雅随和的模樣,很是紳士,然而今年圍在他身邊的人,隻有寥寥幾個,約翰的臉上隐隐可見壓下的郁色。
“小老頭這會兒心裡怕是憋着股火呢。”時揚從布置的精緻的長桌子上随手取下一杯白葡萄酒,走到文铮身邊,看熱鬧般戲谑說。
一黑一紅兩道身影在會場一角,形成道靓麗的風景線。相比于時揚大紅裙,文铮打扮的比較低調,一身幹練簡潔的西裝裙,到鎖骨的卷發盤起,修長脖頸上戴着一條mm大溪地黑色珍珠項鍊,
“怎麼說?”文铮轉頭看了一眼時揚笑呵呵的臉,想着她這一圈社交回來又收獲了多少八卦消息。
“SE集團中國區高層換血,約翰要被召回歐洲總部了,來了個新的 COO(1)”
誰不知道對奢侈品市場來說,中國是塊巨大的肥肉,約翰在這邊撈的油水足,天高皇帝遠,隻有一個總裁能壓他一頭。這下要回歐洲總部夾着尾巴做人,能高興才怪呢。
這個消息她前幾天就已經知道了,剛才那一圈社交她又知道了一個最新的消息,故意賣了個關子,神秘兮兮地問文铮:“你知道新來的COO是誰嗎?”
文铮很給面子地表示了感興趣,“是誰?”
時揚吐出一個名字,“陸聿川。”
“什麼來頭?”
這話一出,時揚一直挂在臉上的笑出現了瞬間的凝固,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你不記得了?”
她忍不住給出幾個提示詞,“五年前,家裡破産,還是跟我們同一個學校的校友。”
“哦,”這麼一說,文铮有點印象了,“原來是他。”
雖然當時陸聿川還在她家住了兩個月,但是,她幾乎不喊陸聿川的名字,都過去五年了,記不起來也情有可原。
文铮還在腦海中往前翻五年前的記憶,時揚輕輕碰了一下她胳膊,給她使眼色,“喏,就是那個人。”
文铮順着時揚給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身黑色高定西裝的男子背對她們,身形挺拔高挑,一絲一毫沒有浪費西裝的精心剪裁。
圍在他面前的幾個人臉上都帶着笑,透着讨好的,恭維的意味。
然後,那黑色西裝男子轉過身來,整張臉完完全全,沒有遮攔地暴露在文铮眼中。
長開了。文铮看了兩眼,在心裡默默評價。
被衆人恭維着的男人有一雙淩厲的眉眼,因為眉眼距離近,很容易就顯示出一種壓迫感,從瘦削緊緻的下颌線推測出,他應該有良好的健身習慣。
對比其他人笑容燦爛的社交,他的回應實在算不上熱情,但大體上還維持在一個得體的範圍内。但即使顯得有些高冷,也并不妨礙他面前的人們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我們這個校友學弟呀,這幾年在歐洲資本市場上風頭可盛呢。”時揚淺嘗了一口杯中的白葡萄酒,繼續跟文铮說之前在歐洲時聽到的消息,“聽說剛畢業就操盤了幾家市值幾十億美元的公司的收購業務,三個月前到了SE集團,沒多久就被派到了中國區擔任COO。”
雖然是在說陸聿川的傳奇履曆,但時揚的語氣裡并沒有羨慕嫉妒。之前在歐洲的酒會上,她是見過陸聿川的,當時陸聿川已經展露出資本新貴的潛力。
時揚的交友理念向來是:不是敵人就可以是朋友,即使是敵人,也可以發展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