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搭戲,這場戲才能接着往下演。夏亦燃擡起眼睛,那雙好看的眼睛露出脆弱的,很是若人憐惜的神情,“我的房東急需用錢,賣了房,所以我借住在我朋友那,他昨天回老家了,房子也到期了,在沒找到合适的新房子之前,我應該會找個小旅館,或者回福利院問院長能不能住段時間吧。”
文铮看着他的表演,心裡啧啧稱奇,明明是上挑的丹鳳眼,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調動臉上的神情,竟然有一種無辜下垂狗狗眼的感覺,比她養的薩摩耶犯錯後裝可憐還要讓人不忍苛責。
她想起夏亦燃的年齡,一時好奇問道:“你不上學了嗎?”
夏亦燃明顯愣了一下,然後臉上浮現一層介于窘迫和羞赧之間的神情,解釋:“上大學需要學費,我正在攢,也許明年就能攢夠了。”
文氏資助幼慈福利院的孤兒學業,但隻到高中畢業。
文铮“哦”了一聲,雖然從小爺爺奶奶教育她勤儉持家,帶她憶苦思甜,但生活的富裕有時候還是不經意會讓她有“何不食肉糜”的疑問。
這一刻,她才有“眼前這個人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的實感。
她轉移話題,“你脖子上的傷怎麼回事?是我那天在車上弄的嗎?”
夏亦燃擡起手摸了摸脖子兩側的紅色傷痕,微微側下脖子,問文铮,“你是說這個嗎?”
“應該是的吧,那天在車上,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到文小姐力氣還挺大,不過也是我做事前沒有說清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看起來竟有些羞澀,“不過,還好現在都不疼了。”
“不信你摸摸。”夏亦燃終于找到機會,說着,往文铮的方向微微彎了下腰,側着身子靠過來,把脖子完全暴露在文铮面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隻有一拳,文铮垂眸,那幾處傷痕近在眼前。
看着他臉上期待的神情,文铮擡手,觸碰到那片肌膚,幾處結痂傷口的位置和她的手指一一對上,應該是那天用力時,指甲掐出來的傷口。
掌心下的肌膚溫熱細膩,白皙的皮膚上幾處紅色的傷口格外明顯。
文铮微涼的指尖輕劃過脖子,輕柔的接觸卻讓夏亦燃的身體有種麻麻的戰栗。
兩人的距離更加近了,他俯着身,再看文铮時,就要微微側着揚起臉,好看的丹鳳眼眼尾上揚,流光溢彩。
現在應該是個合适的時機,他刻意壓低了嗓音,“姐姐,你可以給我找個住的地方嗎?”
文铮聽到那聲“姐姐”,目光轉回夏亦燃的臉上。
他本身長相就是漂亮的那種,再刻意用上目線看人,就透着明晃晃的勾人意味。
一下子就從一隻可憐的流浪狗變成勾人心魄的小狐狸。
文铮的手仍然放在夏亦燃的脖子上,她一隻手卡在喉結和鎖骨之間,手指尖可以感受到脖子一側大動脈強勁的跳動。
男孩的脖頸白皙纖細,脆弱的仿佛再用一些力就可以掐斷。
文铮勾勾唇角,“我給你找住的地方,你要怎麼報答我呢?”
小狐狸以為獵物要上鈎,回答的都有些急切,“姐姐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如果姐姐願意,我可以,當你的人。”
文铮感覺到掌心下的喉結滑動了一下。
夏亦燃盯着文铮俯視的眼眸,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其實他還是有些緊張。
第一次做這種事,他沒有經驗,隻能照搬一些從前打工時撩他的那些女人們用的話術,用這張臉作為賭注,似乎她們都喜歡被叫“姐姐”?
他眼睛不眨地地觀察着文铮的神情,隻見她眼神沉沉,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唇邊露出一絲笑意,“當我的人,是有條件的。”
夏亦燃立刻問,生怕她反悔似的,“什麼條件?”
窗外白色的閃電照亮文铮的眼眸,她的目光專注,夏亦燃仿佛能從她的瞳孔裡看到自己的身影,轟隆隆的雷聲裡,他聽見她溫柔的聲音響在耳邊:
“寶貝,你要先結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