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揚下午茶時間拎着盒壽司去了文铮辦公室,因為文铮說她中午沒吃飽。
“李世常這麼摳門,請客還讓人餓着了?”時揚坐在總裁辦公室的沙發上,一邊打開外賣包裝精美的盒子,一邊随口揶揄一句。
“不是他,今天中午和我吃飯的是陸聿川。”中午吃的那幾片葉子和半份肉早消化完了,文铮坐下後直接上手,拿了個三文魚刺身壽司塞進嘴裡。
時揚擡起臉,有些驚訝,“什麼情況?”
文铮言簡意赅地跟她說了陸聿川想收購文氏的打算。
“沒想到他是沖着文氏來的!”時揚瞪大了雙眼,前幾天的酒會上她跟文铮還讨論過這個問題。怪不得酒會上陸聿川主動來找她們打招呼,看這來勢洶洶,想必收購的目标早已定好,回國前就已經謀劃許久。
想到這兒,她義憤填膺,“沒有你當初幫他清除債務,他能有今天嗎?錦衣回國,幹的頭件事竟然是要收購文氏?”
“真是的,沒見過這麼忘恩負義的人!“時揚越想越氣,再想到當初是自己把陸聿川介紹給文铮的,才讓她招惹上這号小人,引來報複,又有些愧疚。
當時文铮狀态極度壓抑,甚至有天對她說:“真想一槍把他崩了。”
她知道文铮說的是她爸那個私生子,吓得隻能幹巴巴勸:“中國持槍違法。”
文铮需要有個分散注意力,緩解壓力的渠道。可她也沒想到,當初随手選的一個男大學生,甚至還是破産的,後來也會逆襲成SE集團的高管。
這世道,是随随便便一個男人就能功成名就嗎!
時揚又想起在英國見到陸聿川的幾次聚會,以前她也沒跟文铮說過,現在也不吐不快了,“在歐洲,他剛在金融圈嶄露頭角的時候,我就見過他,好家夥,那姿态端得可是相當高。我那會兒還隻是心裡覺得他是個白眼狼,現在看來他的野心比白眼狼大多了!”
幾個壽司下肚,文铮有了些飽腹感,反應看起來沒有時揚大,悠悠道:“商場嘛,利益至上,文氏發展的好,自然會引來豺狼虎視眈眈,不是他,也有别人。”
回來這幾個小時,她也想了不少。就如陸聿川所說,文氏股價有很大的升值空間,想對付她的人應該不在少數,隻是SE集團家大業大,提前開了口罷了。
“這個我也清楚,”時揚緩了口氣,表情嚴肅,皺着眉,“可我還是覺得他是公報私仇,這男的也太小心眼了吧,當初沒對他怎麼着啊,我跟他說話都客客氣氣的!”
雖然說商場上難免樹敵,可時揚也不想忽然多了個敵人。
尤其是,這個敵人貌似還是為了找回自己昔日丢失的尊嚴而來,這也太虧了!
“你猜的可能也沒錯。”文铮拿濕巾擦擦手,爾後慢悠悠說,“畢竟,我當時對他的确一般,而且,還讓他結紮了。”
時揚又一次睜大了眼,不過這次是驚訝的。
結紮是可以複通的,複通之後還可以接着生育,但是醫學數據顯示并不是百分百成功。
時揚有了一個糟糕的猜想,遲疑道,“你說,陸聿川是不是......失去生育能力,所以才懷恨在心,回來趁機報複?”
回想在歐洲那幾年,她聽過不少陸聿川操盤的收購案,但的确沒聽到關于他的花邊新聞。對于一個資本新貴來說,這種潔身自好的程度,在金融圈也實屬難找。
時揚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有一定的合理性的。
難不成,要說那兩個月,陸聿川和文铮愛的難舍難分,這些年他是為了文铮,才守身如玉,做個好男人嗎?拜托,文铮都忘了他叫什麼名字了!
文铮把濕巾扔進垃圾桶,聽到時揚這聽着就不靠譜,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猜測,揚了下眉,“誰知道呢。”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收購這種事,最好的情況就是雙方你情我願,在談判桌上協商出個大家都滿意的價格,我拒絕了,自然就沒有這個機會。”
“但我們在明,小人在暗,還要小心堤防惡意收購,我已經通知戰略發展部和法務部的主管開會了。”
周舟就在這時進了總裁辦公室,“文總,下午四點鐘的會議要開始了。”
時間正好,文铮起身,對時揚擺擺手,“開會去了,謝謝你的下午茶。”
*
夜幕降臨,麗思卡爾頓頂樓的總統套房裡燈火通明,房間裡卻靜悄悄的,沒有人影。
隻有輕微水聲從浴室的方向傳出來,花灑淋下的熱水細密,蒸騰的熱水汽碰到冷的玻璃門,又重新化作水滴,在透明玻璃上蜿蜒出曲曲折折的水痕,水霧彌漫,透明玻璃門漸漸模糊裡面人的身影。
陸聿川站在花灑下面,任由熱水沖刷身體,洗去運動後流的汗。
房間裡就有健身設備,倒省的他跑健身房了。陸聿川有健身的習慣,心情好的時候運動,心情不好的時候運動,有壓力的時候更要運動。
任何直接跟錢打交道的工作,沒有壓力不大的,尤其是對于想往上爬的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