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花覺得這個問題更是莫名其妙,他和陸聿川哪裡像了?
她又仔細地瞧了瞧手機裡陸聿川的照片,大多是可以當職業照模闆的,那種典型的精英高管形象,西裝革履,面容冷峻,目光深沉,透着一股高冷禁欲霸總的感覺。
而葉甯柏是拍校園劇紅起來的,熒幕形象最經典的就是,穿着白襯衣,清清冷冷又帶點兒少年人的溫柔腼腆的那種感覺。
這兩種氣質完全一個南,一個北,哪裡像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帥哥都是相似的,有标準的三庭五眼。
李小花琢磨不出葉甯柏問這話的意圖,回答的就很全面:“哥,你和他都是帥哥哈,但是這個帥的風格就會有一點不一樣。”
“你看這個陸聿川吧,他這個臉部線條就稍微硬朗一點,五官上的話,你的眼睛比他的圓一點,他的眉毛比你的粗一點,都很帥的哈。”
“至于長得像不像呢?哥,你平常也不愛穿西裝,氣質就不同了。”李小花翻翻手機上搜到的陸聿川的照片,忽然找到了一張他學生時期的,大概是剛上大學時的照片,叫了起來,“唉,這張就有點像了。”
那時一張陸聿川穿着白色衛衣,不知道參加什麼活動的照片,看起來就像個普普通通的帥氣男大,還沒有現在那種強大的氣場。
“诶,這麼看來,說不定,哥你也有演霸總的潛質,演好了可火了。”
果然是這樣。
葉甯柏盯着那張照片看了好幾眼,才強迫自己轉過頭,可以前那種酸澀的心情不可避免又湧上心頭。
他知道文铮有一個白月光,姓陸。
就是第一次文铮帶他去靈興寺的時候,他知道的。
分手後,他有時也會想,如果他那個假期沒有跟着文铮去靈興寺的話,那之後的一切應該都不會發生,他應該接受了文铮的建議,出國接着深造音樂,還能繼續當她的男朋友。
可是世上沒有假如這種東西。
那會兒,他們在熱戀期,他簡直想天天都和文铮在一起,可是文铮工作忙,他也得上課、排練節目、參加表演。難得的假期,自然想時時刻刻都和文铮在一起。
即使文铮說她要回老家祭拜長輩,他也軟磨硬泡地想讓她帶他一塊兒去。
文铮沒有拒絕。
于是,那年五一,他跟着文铮去了靈興寺。
寺廟人少,很清靜。在居士寮房文铮沒有找到她媽媽,猜測她應該是在前面的大殿裡,于是出去找,讓他在房間裡等着。
聽說文铮的媽媽在寺廟修行,待會兒見到了,是不是也算某種意義上的見家長,這樣想着,他心裡又是緊張,又是期待。
文铮走後沒多久,忽然就有一個人進了房間,是個穿着青色僧袍,盤着黑色頭發的約五十多歲的婦人。
她應該就是文铮的媽媽了吧?他忙站了起來。
大概是猛不丁見到站在房裡的年輕男子,對方倒吓了一跳。
他趕忙自我介紹,還是有些拘謹:“阿姨您好,我是文铮的男朋友。”
他邊說,邊緊張,不知道自己剛剛有沒有給文铮媽媽留下不好的印象。
“哦,是小陸啊,”安姨反應過來是誰,笑了起來,“你是又放暑假,從國外回來啦?”
她仰了下頭,又想了一下,“哎喲,兩年了,也該畢業了哈,我記得铮铮就是差不多這個時候畢業的。你們一個學校應該差不多吧。”
“來跟铮铮見她媽媽,對吧?她們在前面的佛堂呢,一會兒就過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笑容,随着對方的話漸漸僵在臉上。
安姨逆着光,看不太清葉甯柏的神色,隻看到他站在房子中間一動不動。
她一邊倒了杯茶,一邊招呼他:“來,來,坐,别幹站着,坐下喝杯茶。”
“铮铮不太跟我們說她感情上的事,你還是她帶回來的第一個男生。”安姨語氣很是欣慰,“小陸,你們的感情一定很好。”
“上次在别墅的時候也沒來得及詳聊,就光知道你們是校友來着,你家是做什麼的呀?”
他垂眼聽着,沉默許久,終于艱難開口,“阿姨,我不是小陸,我姓葉,叫葉甯柏。”
安姨瞬間愣住了,神情先是錯愕不已,然後浮現一些淡淡的尴尬,快速地眨眨眼,嘴巴微張,大概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
“阿姨,我和那個小陸長得很像嗎?”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多麼顯而易見,不然她怎麼會一眼就認錯?但他還是不死心地問出來,仿佛是想得到一個讓他安心的回答。
“哎呀,這人老了,記性就差了,我都忘了他長什麼樣了。”安姨呵呵一笑。
“哎呀,我得去廚房幫忙了,你就在這等他們吧,”她撂下一句話,出門的步伐顯得很匆忙。
他哪裡還有心思再待在這裡等人,他想出去找文铮,他想問,他真的和她第一次帶回來的男生長得很像嗎?
靈興寺不大,很容易就找到了文铮母女倆在的佛堂。
隔着佛堂的木質門窗,他聽到裡面傳來母女倆的談話。
“媽,回去吧,人家還在那邊等着呢,咱得有點兒禮數。”
“不去,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窮小子,有什麼好見的?這種人是最可怕的,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不會是想和他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