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陸聿川開的炮又被打回去了,時揚暗暗看戲。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兩個男人說話含沙射影,刀光劍影的,互相往對方身上潑髒水,一點兒也不手軟,戲也不少啊。
文铮又瞥了一眼葉甯柏,他臉上神情倒是從容。
看來兩年的娛樂圈生活,不僅磨練了演技,這嘴皮子也利索了不少。
陸聿川微微一笑,“葉先生看起來對我們行業誤解頗深。”
葉甯柏也微微一笑,“陸先生對我們行業似乎也是有着偏見。”
“看來以後有機會要多多了解,今天很高興認識葉先生。”
“以後是要多交流,今天能認識陸先生,我也很高興。”
文铮看了一眼兩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略顯古怪的氣氛,垂眸喝了口酒,沒說話。
好在這時晚宴終于開始了,大家緩步進入歌劇院宴會廳。
宴會廳内部的建築也是法式裝修風格,地面上鋪着花紋繁複的大理石地闆,頂上是濃墨重彩的壁畫,周圍的牆壁和柱子上雕刻着西方神話傳說中的人物。
宴會廳裡擺了數十張圓形的餐桌,餐桌上鋪上了潔白的桌布。
每個座位前擺上了精緻的瓷碟和銀質刀叉,以及玻璃高腳杯。
每一桌大概坐十個人左右,座位前面已經擺上了印着名字的名牌。
時揚看到文铮被安排坐的位置,不由在心裡暗叫一聲“哇哦”。
也不知道今天的這場慈善晚宴是按照什麼規律排座位的。
餐桌上,印着“文铮”兩字的名牌旁邊,右手邊的名牌是“葉甯柏”,左手邊的名牌是“陸聿川”。
如果不是場合限制,對這個安排,時揚真的要拍手叫絕,可惜她不在那桌,看不到熱鬧。
等她找到自己的位置,看見旁邊坐着的人,不得不再次感歎,今天這場慈善晚宴,也太會安排座位了吧,她旁邊坐的是趙芊芊。
文铮對這個位置安排倒是沒什麼反應,微微提起裙擺,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
直到兩雙手同時搭上她要坐的那把椅子的椅背上。
為女士拉椅子是紳士必備的餐桌禮儀。
可如果是兩個人争着為女士拉椅子的話,就顯得不那麼紳士。
文铮看着陸聿川和葉甯柏之間隐隐的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氣勢,才大約明白,他倆從剛剛對上就不太對付的那種氣氛是怎麼回事。
随即又感到迷惑,他倆是怎麼知道對方的?
現在搞這出又是想幹什麼?
雄性動物的圈地行為?還是演什麼情深人設?
晚宴的椅子被套上白色的絨布椅套,椅背本身很寬闊,可當兩雙成年男性的手同時搭在上面的時候,就顯得有些局促。
陸聿川和葉甯柏的視線在空中對上,都沒料到對方也會同時伸手,但誰也沒準備收回手,對視的眼神頗有些寸步不讓的意味。
忽然,葉甯柏眼神往左邊瞟了一眼,果然看到文铮在看着他們,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悅。
下一秒,他松開了手,對陸聿川輕輕笑道,“你來吧。”
陸聿川被謙讓了,忽然有一種吃了悶虧,顯得他斤斤計較的感覺。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文铮,她臉色平靜,分辨不出喜怒,他心裡沒來由的有些煩躁。
為文铮拉椅子隻是他下意識的動作,他想說些什麼,又憋回去了,不知道怎麼開口。
隻能默默的把椅子拉開,方便文铮入座,換來文铮禮儀式的點頭,緻謝。
伴随着主持人的介紹和宴會節目的表演,這場慈善晚宴終于開始了。
舞台上,優美的歌唱聲在歌劇院裡回蕩。
舞台下,參加晚宴的人們,三三兩兩的交談着。因為聲音嘈雜,有時就不得不提高嗓音,偶爾能聽到極具穿透力的爽朗的笑聲。
文铮右手邊坐的是葉甯柏,左手邊坐的是陸聿川,顯然都不是适合交談的人,于是專心緻志低頭吃東西。
耐不住旁邊的人要找她交流。
左手邊的陸聿川向右轉過頭來:
“這場慈善晚宴倒讓我想起洛克斯利大學的畢業晚宴,這個歌劇院的建築風格很像我們學校那個宴會廳禮堂的風格,文總覺得呢?”
右手邊的葉甯柏向左轉過頭來:
“铮铮,上次我聽安姨說,你從小喜歡吃她做的菜,我跟她學了幾道呢,以後有空做給你嘗嘗?”
文铮跟左邊點下頭,“是有點像呢。”
再跟右邊點下頭,“以後再說。”
陸聿川轉向右邊的視線,就和葉甯柏轉向左邊的視線在空中對上。
嘈雜的交談聲和笑聲成了背景闆,在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裡,兩道互相看不順眼的視線撞擊上,一場口舌之争一觸即發。
“葉先生還會做飯呢?”
“為了喜歡的人,想學自然就會了。陸先生也是洛克斯利大學畢業的?”
“是啊,恰好和文總同一個學校,葉先生也是校友?”
“還不是呢,不過文總建議我到洛克斯利大學深造,以後,說不定就和二位也是校友了。”
葉甯柏笑笑,又溫柔地看向文铮。
文铮垂眸,慢條斯理地吃着碟子裡精緻又少的可憐的西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