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芊芊被主持人熱情洋溢的邀請上台,禮儀小姐把裝着那條粉色珍珠手鍊的黑色首飾盒鄭重交到她手裡。
趙芊芊才恍然如夢初醒。
她花了二百五十萬拍了個珍珠手鍊?還是文铮親手設計的珍珠手鍊?
她是瘋了嗎?
可再一想到,要是她不拍的話,就是聿川哥哥拍下了這條手鍊,這個結果更加讓她難以忍受。
主持人還在旁邊,激動地指揮,“趙小姐捧着這個禮盒,我們來拍張照留念。”
慈善晚宴的攝像人員提着個黑色的相機,在台下對準台上仿佛領獎似的趙芊芊。
在閃光燈的照耀下,趙芊芊心裡要把文铮罵死,臉上還得盡力展現出配合的笑容,扯着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和那條手鍊合了個影。
葉甯柏怔怔地看着手機上信息,那條時隔兩年多文铮發過來的信息,唇抿得很緊,睫毛輕顫幾下,緩慢地打字回複:
【知道了】
【對不起,你别生氣】
陸聿川餘光瞟着葉甯柏,看他手指在手機鍵盤上不停移動,不知道又在跟文铮說什麼,忽然覺得今天的領帶系得有些緊,胸口有些憋悶。
陸聿川伸手,扣住領帶結,稍微扯松了一點兒領帶,松快些,又端起桌子上的白葡萄酒,一飲而盡。
時揚在後面看着,不由的眼睛都瞪圓了。
怎麼半路跳出個程咬金?趙芊芊出來瞎摻和什麼呀!
她還指望從這場競拍裡看出點那兩人的感情眉目呢。
她扭頭一看,文铮眉頭皺着,神情不悅。
得,這事隻能再自己琢磨琢磨了。
拍賣還在繼續,主持人因為上一個拍賣品拍出了高達二百五十萬的價格而熱情高漲,繼續賣力的進行下一件拍賣品的拍賣。
但直到整個拍賣結束,再也沒有這麼高的價格了。
最後的緻辭結束後,就可以散場了,但仍有很多人交談正在興頭上,宴會廳裡還是很熱鬧。
有商務人士邊喝着酒邊互相交換名片,聊着接下來的一些合作。
也有一些人和明星合影,和好友拍照,并不着急走。
文铮從宴會廳出來,去了趟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不期然,在走廊見到了陸聿川。
酒店的走廊鋪了深棕色的地毯,陸聿川一身深灰色的西服,面朝着窗戶站着。
窗外夜色深深,酒店暖色的燈光下,他長身玉立,其實很是養眼。
如果能忽略掉他臉上唇線繃直成一條線的,不算愉悅的表情的話。
文铮不确定陸聿川站在這兒是不是在等她,瞥了一眼之後,又收回目光,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陸聿川已經轉過身來,聲音壓低喊她:“文铮。”
文铮不得不停下來腳步,離他幾步遠。不知道為什麼,她從他這聲音中聽出了一絲壓抑。
文铮就那麼靜靜站在那裡,表情平靜看着他,離他就幾步遠,陸聿川黑沉沉的目光盯着她,眼底幽光明明暗暗,緊抿的唇漸漸松開,片刻後,開口:
“我們還沒有聯系方式,加個微信?”
原來是為這事兒。看他剛才那苦大仇深的表情,文铮以為他又要說什麼讓人不高興的話。
但是真的很不湊巧,文铮雙手一攤,“沒帶手機。”
确實是沒帶手機。陸聿川看文铮身上的那件藍色禮服,渾身上下除了有根腰帶,沒有任何裝飾的配件,也沒有能裝東西的口袋。
但是常被要聯系方式的人,又怎麼不知道,“沒帶手機”就是一種委婉拒絕的方式。
剛剛就能用手機給葉甯柏發消息,現在就不能和他加個聯系方式,是嗎?
陸聿川剛剛散下去的那點惱火又微微冒出頭。一直憋在心裡的質問脫口而出:
“剛剛為什麼阻止葉甯柏競拍?”
這一點動靜他都能猜出來?文铮微微有些意外。
“陸總是商人,投資自然得做值得的買賣。那條珍珠手鍊可值不了陸總您出的兩百萬。”文铮微微一笑,
“我覺得它值它就值,兩百萬,我現在出得起。”
噢?“兩百萬”?“現在”?文铮微微挑了一下眉,大概算是有點兒理解陸聿川非要争這一口氣的心理了。
看來當時破産的兩百萬還是給他帶來了心理陰影,這種莫欺少年窮的語氣,是想證明給她看,他現在有錢了?
陸聿川看着文铮若有所思的目光,猜測她應該也是想起那兩百萬了,不由靠近了一步,逼問:
“那你覺得什麼值兩百萬?我那兩個月值兩百萬?”
他深深地盯着文铮的眼睛,眼神裡是自己都不敢細想的希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從文铮口中聽到什麼答案。
究竟是“值”,還是“不值”?
“陸總現在的身價,兩個月肯定不隻兩百萬。”文铮輕輕笑了一下,覺得陸聿川這種,花錢想在她這找回少年時丢失的尊嚴的想法有些執拗。
“陸總也不必執着于那兩百萬,以你現在的身價,應該也能理解,那兩百萬對我來說,就像陸總現在買條珍珠手鍊一樣,隻不過是随手花花,随便玩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