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文氏珠寶秀在北海如期舉行。
秀場定在了島上的一個海洋博物館。
博物館有些年頭了,建館的時候老館長頗有些人脈和審美,資金也闊綽,博物館建造得很有特色。
從遠處看,外建築面像是輕柔張開的巨蚌。
文铮當初來小島上,一下就被它奇特的造型吸引住,而博物館的内裡更是别有洞天。
展館裡展覽的是遠古至今的海洋化石,和島上的支柱産業——珍珠養殖相關物品。
雖然這十多年,博物館沒落了,但裡面的建築仍舊保留完好。
牆壁上是濃墨重彩的浮雕,講述小島的發展曆史,寬闊的圓形主展廳讓文铮腦海裡頓時出現白色T台搭建完成的場景。
文铮跟現任館長商量,借博物館舉辦珠寶走秀,館長欣然應允。
她們現在就是在趕往博物館的路上。
北海分公司的經理給文铮配了個熟悉路況的司機,周舟坐在副駕駛。
文铮在後排,閉着眼休息,昨天葉甯柏也到了酒店,一時興起,睡得就有些晚。
七月的天氣已經接近酷熱,車裡倒是涼爽。
文铮閉目休息,忽然聽到身邊的時揚驚歎的“咦”了一聲,“诶?那人不是趙芊芊嗎?”
文铮聽到這話,睜開眼睛。
司機開車很穩,車速不快,文铮透過前面的車窗,看到前方不遠處,趙芊芊正沖着他們的車招手。
租的車抛錨在半路,趙芊芊不得不下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大太陽烤的馬路都要化了,車就像一堆完全報廢的爛鐵似的,在原地一動不動。
趙芊芊也不會修,煩躁的直踢車的輪胎,更要命的是——手機也沒電了。
頂着大太陽,等了十多分鐘,才終于過來一輛黑色的奧迪,趙芊芊忙不停招手。
“停一下!停一下!”
司機開車速度本就不快,一看那情況,就知道是車壞了,聽後面兩個領導似乎還認識這個路邊的人,慢慢的把車速降了下來,靠邊停下了。
趙芊芊大喜,這鳥不拉屎的小島,可算是來了一輛車。
她忙沖到車前,敲了敲車窗玻璃,等副駕駛上的周舟降下車窗,一陣空調涼氣從車裡撲面而來。
趙芊芊手擋在眉毛上,遮擋着太陽,被這涼風吹的,覺得算活過來了,也有心情露出個笑臉:“你好,我的車抛錨了,你可以載我去博物館嗎?我可以給你酬勞。”
周舟沒有說話,眼神稍微向後撇了一下。
“喲,好巧呀,芊芊妹妹。”一聲過于熟悉的聲音從車後座傳過來,趙芊芊搭在眉毛上的手都不由的一僵,不敢置信的轉過頭。
後座上,時揚按下車上的下降按鈕,後座貼了黑色防窺膜的車窗玻璃緩緩降下,時揚那張笑靥如花的臉露了出來。
在裡面,光線更晦暗處,是臉上沒什麼表情的文铮。
島上風大,太陽也大,刮過來的風裹着熱氣,似乎要把人吹熟了,趙芊芊在太陽下曬的臉發紅。
打開的車窗,迎面飄來車裡的冷氣,趙芊芊心裡卻更煩躁了,心裡暗罵一聲晦氣。
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怎麼在她最倒黴的時候還能遇見這兩個女人。
她一咬牙,硬邦邦的回了聲,“好巧。”
時揚笑着明知故問:“趙小姐去博物館,也是看秀的?”
趙芊芊沉默,不想給她回應,這個時間不去看秀,難道來這破島上看草履蟲進化史嗎?
況且,她隻是想來看看自己參與的作品展出的樣子,可不是專程來看她們文氏的珠寶秀的。
前座的周舟聽了這話,轉過頭來:“我下去打車,讓趙小姐上來吧。”
雖然這車是五人座,但總不能讓這位小姐上來,和文總、時總監擠在後排吧,司機也不能可以落下。
周舟一思索,覺得還是自己适合下去。
時揚按住了她的肩膀,沖趙芊芊笑嘻嘻道,“哎呀,可惜我們這車坐滿了。我們公司邀請了很多人來看秀的,你再等上一兩個小時,這邊的車會多起來的,肯定能等到願意帶你去博物館的。”
趙芊芊就知道會這樣,氣哼哼地瞪了時揚一眼,揚起下巴就要走。
誰稀罕,她就不信等不到其他人過來了!
“等一下。”車裡另一道聲音響起,聽起來莫名有些清涼。
趙芊芊不由停住了腳步,畢竟,她們車旁還是比其他地方要涼快的。
“周舟,給趙小姐打一輛車,”文铮說,“畢竟趙小姐也是我們珠寶秀的客人。”
時揚略微詫異的看了文铮一眼。
而周舟則很快地的拿起手機,隻在腦海略微思索一下,就打開文氏内部專用APP,在打車模塊快速定位約車。
時總監似乎和這位趙小姐有些過節,文總雖然要出手幫忙,但應該不用找這邊總經理叫車,打個普通的車就能應付。
這樣,也能直接報銷。
很快,就有一輛黃色的出租車出現在路盡頭的拐彎處。
趙芊芊别别扭扭的,不情不願跟文铮說了聲:“謝謝!”
文铮極淡地瞥了她一眼,就轉回目光,後座上的黑色玻璃車窗緩緩的上升,黑色奧迪慢慢加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