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包,你可能也買不起呢!”時揚沖陳曉西手邊的大象灰愛馬仕手提包努了下嘴。
陳曉西的怒火正沒地兒發,文铮從小就冷冷淡淡的,一雙通透的眼睛跟X光似的,她在文铮面前總覺得無處遁形,每次生氣倒顯得她無理取鬧似的。
但是時揚就不一樣了,陳曉西無處發洩的怒火一下子轉移到時揚身上。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個人!你父母你都不管,親生父母你都斷絕關系了,你這種人就是白眼狼!”
“天天在文铮跟前溜須拍馬,你不就是個狗腿子嘛!”
時揚被陳曉西用鄙夷的語氣罵了一通,卻也不惱。
從她十八歲違背父母的想法,放棄報考國内公費師範生,自己貸款去國外念喜歡的專業,她就知道,她和父母的關系也就到此為止了。
父母有錢,卻很少花在她身上,專心培養那個平庸的弟弟。
她怎麼能甘心放棄自己的天賦和能力?相比聽父母的話,她更願意聽自己心底那個不屈的聲音。
和父母的破裂關系,這些年時揚已經泰然處之,笑嘻嘻道:
“當文總的狗腿子,我樂意呀,陳經理您要是有錢又大方呀,肯定也有很多為您鞍前馬後的跟班狗腿子。”
“我們文總多優秀啊,今年文氏股價漲了這麼多,明年陳經理的分紅又能多拿,說不定專櫃的消費等級又能刷回去呢,到時,櫃哥櫃姐有新貨肯定先通知你,而不是别人了!”
時揚笑盈盈的,含沙射影,陰陽怪氣回去。
“你聽誰說的,簡直胡說八道!”陳曉西一瞬間惱羞成怒,大聲反駁。
這幾年她的消費是降級了,很多新款的包包都沒錢買,但是,被人當面指出來,簡直無異于打她臉。
時揚依舊笑盈盈的,“陳經理消消火,我們女人就得對自己好點兒,什麼事兒都不往心裡去,才會老的慢!”
一句話又往陳曉西的火上加了油,但她自知吵架不是時揚的對手。
這個女人臉皮太厚,說什麼都像一拳打在棉花裡,然後又被她綿裡藏針怼回來。
她讨不到什麼好,咬着牙,怒氣沖沖地拎起包,瞪了文铮一眼,又惡狠狠的盯了時揚一眼,摔門走了。
“勁還挺大。”時揚嘀咕了一聲。
轉過頭,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時揚迅速的調整狀态,跟文铮談起了正事。
“陸聿川私下應該接觸了董事會的幾位成員,我有朋友說,前天在會所見到了陸聿川和王董、李董。”
從剛剛董事會會議上衆人的表态,文铮對這種情況已經有了預料。
她估摸着,董事會成員有三分之一能被陸聿川拉攏。
“剩下的董事們,我們能争取多少?”文铮問。
她拿起紙筆,列出董事會成員名單,和時揚讨論排查了一遍,最終鎖定萬董和盛董,兩人的股份合起來大約有10%。
加上文铮的31%,一共大約41%,還差百分之十,文铮劃過名單上被打了個問号的石青。
皺眉想着,還是得想辦法把她拿下。
*
午餐時間,文铮依舊出現在她常去的餐廳,一個人的時候,在吃的方面,她并不費太多心力。
吃着飯,文铮餘光掃到,對面忽然有人坐下來——是許久未見的趙芊芊。
“你還在派偵探跟蹤我?”文铮不由皺眉。
“沒有,早撤了,”趙芊芊的語氣有些有氣無力,“我就是随便走到這裡,沒想到你真在。”
文铮看一眼趙芊芊無精打采的樣子,低下頭繼續吃飯,不想多問。
趙芊芊卻自顧自的開了口,“我失戀了。”
文铮擡頭看了趙芊芊一眼,眼睛微睜。
心情是一種介于疑惑和無語的狀态。
她失戀是指和陸聿川吹了?
可是,這種事為什麼要跟她說呀?
趙芊芊覺得文氏被陸聿川搞成這樣,她現在這樂意聽關于陸聿川的事兒?
文铮一時心頭想法疊起,眼睛微微動了幾下。
而這在趙芊芊看來就是願意傾聽的意思,一股腦的打開了話匣子。
“你說,陸聿川怎麼可以這樣?他不是喜歡你嗎?為什麼還可以這麼毫不留情地收購你的公司?”
文铮:“......”
一時搞不清,趙芊芊這是炫耀還是抱怨。
趙芊芊抱着個頭,雙手撐着腮,雙眼無神,看起來的确很頹喪,“陸聿川也太可怕了!一邊說喜歡,一邊把人賣了,這和我認識的專一又深情的陸聿川完全不符合呀。”
文铮淡淡道,“商場的事就是這樣的,利益之争,最是無情。”
“我算是見識了,”趙芊芊歎了口氣,緩緩端過新上桌的小蛋糕,“我知道,我不該找你聊這種事,可是,我就是忍不住,那可是我的初戀!男神形象一下崩塌,他簡直是個鑽錢眼的商人!”
趙芊芊戳了戳小蛋糕,也沒心情吃,喃喃問道,“你說,失戀多長時間才能好呢?”
最近,她勸解失戀的人還真不少,文铮想着,葉甯柏哭紅的雙眼忽然浮現在她腦海。
文铮又擡頭看趙芊芊,她還在緬懷她葉公好龍的愛情,涼涼來了句,“得要幾天吧。”
趙芊芊聽了這話,又歎了口氣,塞了口小蛋糕進嘴裡,“唉,你說世界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好男人嗎?我到哪裡才能遇到呢?”
文铮一看她這個狀态,确定了:幾天,綽綽有餘。
*
沒幾天,SE集團對文氏第三次舉牌。
這次,他們從文氏大股東手中購入了百分之五的股份。
而這個大股東,則是文铮姑姑——陳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