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
“求你。”陸聿川的聲音剛落下,文铮幹脆利落的聲音就響起,仿佛根本沒經過大腦思考。
這簡單的兩個字,絲毫聽不出求人該有的卑微語氣,卻也讓陸聿川倍感愉快,但是他還想要更多。
“文總可能從未有求與人過,所以不知道求人該是一副什麼姿态,這求人的誠意可不夠啊。”
“你想要我怎麼做?”文铮問,仿佛真的是因為從來沒求過人,所以不知道怎麼求人,才想要虛心學習。
“叫哥哥。”陸聿川沖着文铮挑了下眉。
好幾秒鐘,如死了一般的沉默,彌散在兩人之間。
文铮垂下眼眸,輕輕咬了下唇,不知在想什麼,忽然作勢把腳收回來。
陸聿川眼疾手快的,一把攥住,摁住了,讓文铮不能動,屈服般喊道,“不叫也行!”
聽他改口,文铮腿才放松下來,高跟鞋又被放回陸聿川的大腿上。
頓了會,陸聿川才道,“既然這個稱呼喊不出口,文總總得拿出些别的誠意來。”
他擡起頭,“文铮,你還記得明天是什麼日子嗎?”
明天?開董事會會議的日子啊。文铮瞬間想到了這件事。
但陸聿川的眼睛深深望着她,竟似乎飽含期待,文铮不由得又認真想了一下,明天究竟是什麼重要的日子。
一個普通的周四,除了要召開的董事會會議,她還真沒想出什麼特殊的日子來。
文铮眨了下眼,說出她唯一知道的重要的事來。
陸聿川抿了下唇,垂下眼眸。
果然,她忘記了,陸聿川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擡起頭,盯着文铮的眼睛,緩緩道,“明天是我的生日。”
“文總要是明天來陪我過生日的話。文氏的總裁之位還是你的。”
“那董事會怎麼辦。”
“......推遲一天再開。”
文铮垂眸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兒,她對着陸聿川點了點頭。
“行,明天我會來給你慶生。”
陸聿川仰頭望着文铮,這樣的姿勢很容易讓他想起五年前那些纏綿的日子。
想起文铮迷離的眼神,炙熱的呼吸,滾燙的身體。
圈在文铮腳腕的手不由得握緊,圈的更緊,眼神變緊,落在文铮粉色的唇上。那柔軟的滋味,他隻嘗過一次,現在一想起,又攪得他心癢難耐,忽然就探起身,頭往上湊。
還未碰觸到他魂牽夢萦的唇,就被人用手指擋住了。
文铮食指抵在陸聿川的唇上,輕輕笑道,“陸總,你也太心急了。我們還有明天呢,不是嗎?”
陸聿川的身子定在半途,看着近在咫尺的文铮臉上淺淺的酒窩晃了下神。
文铮的手撫過陸聿川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挑起眉梢看他,暧昧十足,“陸總,你明天可要打扮的帥點。”
陸聿川被這妩媚的一眼勾的心神一蕩,而後才深吸了口氣,平複灼熱的呼吸,又慢慢蹲下身去,給文铮換了另外一高跟鞋。
不急,他們還有明天。
*
夜深了,總統套房裡又隻剩下陸聿川一個人。
他坐在文铮離開沒多久的位置上,仿佛還能感受到她的體溫。
窗外夜色濃重,而等天光破曉,白晝換了黑夜,他就能再次見到文铮了。
陸聿川單手撐着下巴,不禁輕輕笑起來,然後仰躺在沙發上,頭頂的水晶燈折射出迷亂的光線。
盯的久了,仿佛要把人的思緒吸進去。
陸聿川忽然又想起他二十歲生日那天,也許文铮全都忘了吧。
五年前,八月,陸聿川在文家的最後一天。
經過兩個月的明争暗鬥,主動辭職又被請回公司,文铮終于把文氏的管理權完全掌握在手中,礙眼的人也都調走了。
慶功宴上喝的有些多,文铮回到家的時候就有些醉醺醺的。
她往卧室走,經過陸聿川房間時,發現房門大敞着,房間地上躺着一個完全打開的銀色行李箱。
房間裡,陸聿川正在收拾東西。
文铮倚着房門,呆呆看了一會兒,然後走進房間,拿起陸聿川桌子上的機票和身份證,是明天早上的航班。
陸聿川也發現了,不知何時,文铮悄悄進了房間。
他停下收拾的手。
明早的航班,他的東西其實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就隻剩一些零碎的東西。
機票和身份證被文铮拿在手裡,陸聿川看着她臉上明顯的潮紅,抿了抿唇,低聲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他的個人破産債務已經被文氏接手解決了,銀行卡也解凍,限制出行已經解除了,開學了,他要回去上學了。
文铮低低“嗯”了聲,擡頭看陸聿川的時候,眼神還有些迷蒙,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把手裡的機票和身份證又放回去,文铮忽然笑了起來,露出甜甜的酒窩,“一路順風!”
看起來,是聽進去了,但是,明顯是喝多了的樣子。
陸聿川深深吸了口氣,伸出手扶着文铮的胳膊,把她扶到床上坐下。
爾後,手搭在她的胳膊上,緩緩跪了下去,盯着文铮略顯迷蒙的眼睛,沉聲道,“所以,這是最後一次了。”
因為喝了酒,文铮身體冒着超乎尋常的熱意,低着頭看他時,神情也不再是冷冰冰的,像是春風化雨似的,眉梢眼角帶着微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