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川臉上淺淺的笑意隐隐散去,心中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轉過眼,盯着文铮。
文铮面帶微笑,“相信大家也注意到最近SE集團對文氏多次舉牌的事情,關于公司被收購的言論也甚嚣塵上,我在此重申,文氏不歡迎,未來也不會被任何一家公司收購。”
“近期,我和青松投資的石董、王董、陳董聯合簽署了《一緻行動人協議》,結成51.7%絕對控制權同盟,在未來五年内,股權轉讓需經全體一緻行動人書面同意。本人作為創始股東,享有戰略方向一票否決權。”
“請各位董事監督,就像剛才陸董事說的話,希望我能帶領文氏進入一個新的輝煌的時代!”
會議室裡,回蕩着文铮堅定而有力的聲音。
像是審判台上,法官落下的一記法槌,清脆而有力的響徹在每個人心上,宣告着SE集團惡意收購的落敗。
文铮的話音落下,會議室内衆人表情精彩紛呈。
被陸聿川提前收買的那幾個股東,眼珠亂轉,掃了坐在主位上的文铮一眼,又瞟到陸聿川那邊,見他垂眸沉思,不知在想什麼,又轉回來。
秉持着牆頭草,哪邊風大就往哪邊倒的理念,他們手裡的股份無論是持有還是賣出,都是穩賺不虧的。
又暗暗慶幸,幸好剛才沒說話。
而被提及的王董和陳董想起昨天的經曆,不得不表面露出點笑來,附和地點點頭。
而陸聿川從今天早上就忍不住,臉上時隐時現的笑意終于徹底消失了,僵着臉,緩緩轉過頭,盯着文铮平靜微笑的臉龐。
她什麼時候辦到的?
*
讓我們把時間往前推一天,看一看陸聿川生日那一天,還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
*
文氏董事會的董事們齊聚A市。
有的人是從外地過來的,則被安排住進了預訂的酒店。
陸聿川的那則董事會會議延遲一天舉行的通告發的太晚,有的人是深夜看到,有的人甚至是第二天早上才看到。
脾氣好的也就默默接受,空出一天,轉手在A市遊玩或者重新安排其他事宜。
有的被打亂了行程,看到消息就罵罵咧咧起來。
王董的罵罵咧咧則主要是被過早的門鈴聲吵醒,一看時間,才早上七點。
他滿身火氣去開門,剛想脫口的沒素質的話,就在見到門口的人時卡住了,剛醒的腦子還有些不迷糊,“時總監,怎麼是你?”
時揚笑笑,“王董說電話裡說事情不方便,那我可不就隻能來酒店找你了。”
說完也不等王董請她進去,直接推開了門,越過男人,徑直進了房間,在沙發上落座。
王董綠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亂轉了好幾圈,剛起床的那點兒蒙圈一下子被刺激清醒了,早上的起床氣也一下子消了,關上了房門,轉過頭來,“時總監這樣的美女,我哪有不想見的道理呀,這不是實在太忙了嗎,要不是今天董事會取消了,我也沒有這個空閑呀。”
王董笑得臉皮堆起褶子,“時總監這麼早找我什麼事啊?”
他雖然心知肚明,但是,有些話,在電話裡說,和在酒店說,那就不一樣。
時揚冷冷瞥了眼王董猥瑣的笑容,冷笑了一聲,把手中的文件袋甩在了桌子上,“今天來,是來給王董看一些好東西的。”
王董心不在焉的拿過那個袋子,“什麼好東西?還要裝的這麼嚴實。”
邊說邊準備拆開那個密封的文件袋。
時揚慢悠悠道,“這裡面的東西可太重要了。我十分想請教王董,你自家的公司,為什麼會有大額的資金流向海外虛拟賬戶?你的司機竟然能在墨爾本豪擲千金買莊園?我還聽說莊園女主人是個芭蕾舞演員。你司機有空去墨爾本會佳人嗎?”
“你說,我要是把這些東西寄給你夫人,你還有這麼忙嗎?”
王董拆文件袋的手一下頓住,臉色巨變,快速的撕掉剩下的半截密封條,一把薅出文件袋裡的文件。
看清那些圖文并茂的證據,他煩躁的揉了好幾把臉,臉色已然變得鐵青,“你想要什麼?”
“我不是說了要給王董好東西看嗎?”時揚又拿出一份準備好的文件,攤開在王董面前,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簽了這份文件。”
王董臉色十分不好看,可還是拿起那份文件。
簽了它,就意味着要和文氏集團站在一條戰線上對抗SE集團。
但是,不簽的話,他本身就是倚靠着老婆家才有如今的這些财富名聲,老婆知道也就算了,要是嶽丈知道,那他就要徹底離開戰場了。
王董一咬牙,簽了。
同樣的戲碼,半個小時後在陳董的房間上演。
不過這次,威逼換成了利誘。
“陳董,您斥巨資将千金送往伊頓公學,難道不是想換回更體面的回報?”
“愛德華王子生日宴的邀請函,我可以幫你女兒拿到。”
時揚把文件推到陳董面前。
“令愛跻身真正old money的入場券,就看您這個做父親的舍不舍得了。”
一切搞定。
時揚打電話給文铮報信,又問她,“你那邊怎麼樣?石青搞定了嗎。”
文铮攥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正在陪她打網球呢。”
她一大早就來堵石青了,“石總,你說董事會見面這天聊,那我們現在有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