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還好嗎?”夏亦燃見文铮半天不說話,着急的靠過來,臉幾乎要貼着文铮的臉。
文铮不由往旁邊躲了下,又動了動被綁在身後的雙手。
繩子綁得很緊,幾乎沒有什麼活動的空間。
這種情況實在算不上好,夏亦燃的問題簡直是沒有問的必要。
文铮放棄了掙紮,淡淡回道,“還活着呢。”
又實在不解,“你怎麼也在這裡?陳耀把你也一塊綁了?”
提起陳耀,夏亦燃似乎才意識到他剛剛一直叫文铮“姐姐”。
有些習慣,情急之下,真的很難改過來。
他一時有些懊惱,開口前提醒自己要改口,“文小姐,那天走後我不放心,就每天到文氏停車場看你有沒有安全下班。”
他苦笑一聲,“今天正好碰上了,結果還是沒能救下你。”
文铮聽夏亦燃這麼說,一時神色有些怪異,不知在想什麼。
夏亦燃以為她在害怕,又忙安慰道,“文小姐,你不用太擔心,他們應該就是謀财,不至于害命。”
根據他跟陳耀幾次打交道來看,這個人雖然心地不正,但還不至于窮兇極惡到要買兇殺人。
“文小姐,你要冷的話靠着我,暖和一點。”
十月份的天氣,溫度已經降下來。這會兒透過窗戶往外看,倉庫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而這個倉庫不知道是在位于哪兒的一個廢舊倉庫,陰森森的,透着涼氣。
文铮身上是一套輕薄的亞麻長袖長褲,夏亦燃擔心她冷。
文铮沒動,隻輕輕搖了搖頭,擡起頭,四處打量這個廢舊倉庫。
這個倉庫大約有兩間屋子那麼大,大門緊閉,窗外是濃濃的夜色。
頭頂的白熾燈光晃人眼,文铮皺眉搜尋那兩個綁匪的身影,倉庫靜悄悄的,似乎除了被綁着的兩人,沒有其他人在了。
而她旁邊的夏亦燃,見文铮清醒,冷靜下來,慢慢的挪到柱子邊緣,把綁住手的繩子對着拐角上上下下用力摩擦,企圖用水泥柱的邊角把繩子割斷。
夏亦燃的眼睛看不到後邊是什麼情況,隻能通過手的活動範圍來判斷。
片刻後,他忽然感覺到繩子好像松動了一點點,不禁喜出望外,對文铮說,“文小姐,我把繩子磨開就來救你,别擔心,我們一定能平安出去的!”
文铮回頭看夏亦燃這個突然出現的變數,抿着唇,眨了眨眼。
心想,待會兒他要是真把繩子磨開了,是和他一塊跑?還是不跑?
就在這時,咣當一聲,倉庫的大門被打開了,一胖一瘦兩個身影走了進來。
他們手裡各提着一個透明的塑料袋,似乎是一些吃的東西。
看樣子,剛剛是出去買東西了。
“呦,醒了。”先出聲的是刀疤臉男。
文铮眼睛微眯,打量起這兩個綁匪。顯然刀疤臉男是這兩個人裡的老大,另一個瘦小男是跟班。
這是文铮第一次面對真犯過事的犯罪分子。
想是一回事兒,真面對時,還是有些緊張,不由屏住了呼吸。
而旁邊的夏亦燃也停止了摩擦繩子的動靜,悄悄往文铮這邊靠了點。
不過幾步路,刀疤臉男就已經到了燈光明亮處,說話的時候臉上橫肉也跟着動。
“知道綁你過來是幹嘛的不?”
文铮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你們想要多少錢?我可以現在就打電話。不要傷害我們,一切都好說。”
“業務還挺熟練。”刀疤臉男對文铮過于平靜的态度略顯詫異,沖瘦小男調侃了句。
又走到兩人面前,忽然歪了下嘴,“你說這有錢女人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長得是有幾分姿色啊。”
他邊說邊伸出手,夏亦燃忽然一個側身,擋在了文铮臉前,攔住刀疤臉髒兮兮的手,大喝一聲,“别碰她!”
夏亦燃眼露兇光,一臉要咬人的表情,但是,他此刻被綁在柱子上,上半身被束縛住,就像一條被鍊子拴住的狗,再龇牙咧嘴,也傷不了别人分毫。
刀疤臉男嗤笑一聲,“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一腳踹在了夏亦燃身上,“最賤的就是你們這種,給有錢人當狗的人!”
夏亦燃被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刀疤臉男又朝他肩頭,胸口連踹了好幾腳,以報複在停車場被他揍的那幾下。
夏亦燃躲都沒法躲,擋在文铮身前,一動不動,悶聲扛着,空曠的倉庫裡一時好幾聲“砰砰砰”的聲音。
夏亦燃在前面擋着,劇烈的揣擊經過他身體的減震,隻剩輕緩的力度,一下下,似乎撞擊在文铮心頭。
她實在看不下去了,大喊了聲,“住手!”
擡頭強壓心頭怒意,強迫自己冷靜道,“你們想要錢,我又不是不給,沒必要這樣下狠手!”
刀疤臉男停住了腳,沖夏亦燃輕蔑的笑了聲。
“就你也想英雄救美?老子還從來沒有玩過有錢女人呢,今天還就想試一試了!”
文铮不由的泛起來陣惡心,大拇指掐着食指上的戒指不由的捏緊。
而夏亦燃聽了這話,又緊緊地擋在文铮面前,忽然擡起臉來,沖刀疤臉笑了一下。
“哥,她都三十多歲了,老女人一個,有什麼好玩的?你要是想玩,我陪你玩。”
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含笑,微微眯眼,漂亮的丹鳳眼眼尾上揚,眼波流轉,像勾人的狐狸精似的。
一直在後面沒有吭聲的瘦小男這時也忙上來,趁機勸道,“人家隻說要錢,可沒讓幹别的,這男的長得細皮嫩肉的,也不比那女的差,你要實在想搞,就搞他吧。”
刀疤臉男被夏亦燃那一眼勾的莫名火起,文铮一直冷冰冰的,又是陳少爺點名要綁架的,其他沒說,确實不好動手。
“給有錢人當狗,還這麼忠心!”刀疤臉大罵了一聲,“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種騷貨平時都是怎麼伺候有錢人的!”
他很快給夏亦燃松了柱子上的繩子。
瘦小男看他這麼着急,眼不見為淨,指着不遠處,窗戶邊的一個小房子道,“你要搞,去那裡搞,這個女的,我看着。”
夏亦燃一言不發,任由刀疤臉男拽着胳膊,拉進了小房間。
文铮的心一會兒松,一會兒緊。
局勢突變,現在比她想象的要複雜的多,一時間,她的心也開始怦怦跳起來,不由又握緊了拳頭,拇指緊緊貼着食指上的戒指。
戒指表面有凹凸不平的花紋,裡面早已安上了定位器。
從夏亦燃來給她報信那天,她就連夜定做了這枚戒指。
戒指還有一個機關,隻要她轉動戒指,外面的安保團隊就能收到信号,闖進來救她。
瘦小男仿佛對同伴的行為已經司空見慣,很平靜從塑料袋裡拿出了一個蘋果,又從桌上摸了把水果刀,一邊給蘋果削皮,一邊跟文铮閑話家常般道,
“你放心,我們隻圖财,你乖乖聽話,在這邊待幾天,不會傷害你的。”
文铮閉眼,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她的拇指摩挲着戒指上凹凸不平的花紋,再用點兒力,就可以轉動戒指,通知外面的人進來。
可是,警察還沒來。
她那天和時揚商量好了,一旦被綁架,時揚立刻通知警察,根據定位來救援。
而安保團隊暗中保護,隻要沒有危機發生,就一直等待警察到來。
一旦她按下這個機關,外面的人制服了綁匪,而警察還沒來,那她今天這一切都白費了。
陳耀,以後又會在她面前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