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手間出來沿路的燈光都很昏暗，仿佛這樣才符合酒吧的氣氛，直到走完這一段彎彎繞繞的路，才能看見舞廳内隐隐約約的光亮和柔情的音樂。

短短兩三分鐘的路程像是走了一輩子那麼長，程千千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能是趙明繁剛才不容置喙的語氣太過肯定，又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一般無可奈何的商量請求，讓她根本無法說出拒絕。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一個人去的洗手間，回來多了一個人像什麼話！雖然同事并不認識趙明繁，但是免不了八卦幾句，不知道出于何種想法，她并不想讓同事們知道。

程千千蓦然停下腳步，視線略微朝前方一掃，她和趙明繁所在的位置都能看見她的同事。

她微微側身，背對着那塊卡座，視線從趙明繁臉上掠過，想了想還是說：“謝謝你帶我出來，你放心，剛才的時候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我什麼都沒看見。”

她覺得自己說的誠意十足，但趙明繁聞言卻隻是低下頭笑了下：“沒關系，就算你不說，他們應該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吧。”

“什麼？”

趙明繁：“今天是在上海工作的幾個高中同學一起聚會，不止我和楊晨。有人有心撮合我和楊晨，剛才我和她前後腳離開這麼久，估計都抱着看戲的想法。至于現在……”趙明繁似是琢磨了一下，笑得有些無可奈何，“楊晨剛剛這麼生氣，其他人多多少少會猜測發生了什麼吧。”

程千千：“……”

她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方琳心說過上海同學群的人要聚會，不過她拒絕了，沒想到居然也是在這裡……

她猝然移開目光，對趙明繁這麼坦誠不太适應：“唔……你不用跟我說這些。”

但趙明繁卻毫不避諱：“剛才無緣無故把你牽扯進來，我覺得需要跟你解釋一下。”

直到回到卡座，程千千都覺得趙明繁有哪兒不太對勁，但她又說不上來，可能是以前讀書的時候能接觸相處的機會太少，過了這麼多年現在也不太了解他是什麼樣的人。

她回到座位後一分鐘，趙明繁也跟着回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趙明繁坐的位置離程千千這邊有點遠，幾乎是個斜對角的方向，周圍坐了三個男生，因為離得有點遠，程千千分辨不出是誰，而楊晨并不在。

他們身後還有一棵等身高度的發财樹，将那一塊卡座擋得差不多，難怪她根本沒發現這個不大不小的酒吧内居然還藏着這麼多老同學。

桌上的酒杯被端起，趙明繁仰頭一飲而盡，喝得又快又急，冰涼的的酒精順着口腔流進喉嚨，仿佛連心髒都被泡浸了一層冰。

“怎麼回事啊，”張廷順手搭上趙明繁的肩，“從洗手間回來之後就這樣，楊晨還直接走了，看起來超級不爽，連何琪琪也陪着她一起走了，你們沒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