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多年來樹敵太多,不想竟然險些連累你丢了性命。”姜藍祁将手中木屐放在書架上道。
“三哥這話,妹妹我怎麼聽怎麼不順耳呢?”姜藍曦丢下手中的畫,拿起桌上的扇子,繞道他跟前問:“難道三哥覺得相國府五小姐就應該躲在哥哥們身後,坐享其成?”
姜藍祁愣住,自己不過是對這次意外有些自責,沒想到她竟然想多了。
“你這丫頭,怎麼會這般想,三哥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再受到什麼傷害。八年前……”說到這,姜藍祁眼中蒼然一片:“爹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我們就你這麼一個妹妹,三哥是不想你出一丁點意外……你懂嗎?丫頭。”
姜藍曦心口突然劇烈抽痛了一下,她好奇的問:“八年前怎麼了?你怎麼不說了?”
姜藍祁想起八年前的紛争,皇陵獵場那條銀蛇的目标本是太子左瀾睿,卻無意傷了她,至此留下病根,再難根除,算起來,她不過是政治的犧牲品。
“沒什麼,不記得也挺好。”姜藍祁想到她失憶的事情,有一瞬的釋然:“說實話,我倒是希望你這一輩子都記不起以前的事情,從現在開始,做你開開心心的相府五小姐。如果你不想嫁人,哥哥養你一輩子。”
“三哥……”姜藍曦心念湧動,眼眶一熱,将人用力包住:“謝謝你三哥。”
姜藍祁輕輕拍了拍姜藍曦的後背,寵溺道:“傻丫頭,跟哥哥還用的着說謝謝嗎?倒是你呀,要好好修養,讓蘇大夫好好給你調理調理。我看他醫術十分精湛,就連魏太醫都誇贊他日後不得了呢。”
想到那個半斯文半乖張性子的人,姜藍曦會心一笑:“哥哥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那就行,好啦,多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得撒嬌呢。”姜藍祁推開姜藍曦,指了指桌上的木屐道:“木屐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交給哥哥就是。好啦,你快回去休息吧,要不然左家那兩兄弟又得來鬧了。”
“三哥這話說的。對了,三哥可知,七王爺的母妃是誰?”姜藍曦突然想到劉婉兒的話,遂問道。
姜藍祁一愣,笑了出來:“看來,相國府這是快要辦喜事的節奏了呀。三哥能認為小妹這是在打聽未來的婆婆嗎?”
“三哥,你說什麼呢?”姜藍曦皺眉。
“怎麼,還不好意思啦?”姜藍祁打趣道:“我看,你對岩七比對太子要歡心很多呢,你實話告訴哥哥我,你心裡,究竟認為誰更可靠?”
“哼,你不說,我問别人去。”姜藍曦氣的轉身就走。
姜藍祁趕忙一把将人抓住,示弱道:“我說我說,不過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他母妃是當朝最受寵的淑妃,但卻不是淑妃親生。”
“那他親生母親是誰?”姜藍曦更加好奇。
姜藍祁搖頭:“這些宮闱秘事,我們這些人哪裡會知道,不過你要是想知道,倒是可以去楓林小築問問,他們素來最喜歡研究八卦,說不定知道些旁人不知的秘辛。當然,你也可以直接問左瀾睿,他對這些事情應當知曉的很清楚才是。我和左瀾岩也不過點頭之交,我知道的這些,還是從左瀾睿那家夥那裡聽來的。”
“奧,好吧。”姜藍曦想到夢裡李蘇提到過楓林小築出了事,看來,她還得去楓林小築看看,于是指了指幾案上的畫和木屐道:“那這些,就放你這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說完,她丢下扇子,搖晃着耳際的流蘇向着屋外走去。
回到清風閣,叫來兮瑳,交代了幾件事後,姜藍曦剛靠上軟榻,就又昏昏睡去。
夢裡,一片桃花林,清風拂來,陣陣桃花雨落下。
正值此時,桃林深處一曲悠遠琴音響起,似遠似近,飄渺卻又清晰。讓人心向往之,不能駐足。
她踏風而去,落于一處。
百花之中,一白衣男子,盤膝而坐,閉眼撫琴。那縷縷琴音若脫缰馬兒從弦上蹦出,化成絲絲清風,蕩滌入山間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