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被大人抓住錯的小孩子,有些心虛地回看了他一眼,這時候我就沒有胖子那種厚臉皮,化解不了這種尴尬。可能是我睡的太舒服,也可能是因為我和悶油瓶沒有這麼挨近過,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想說點俏皮話,隻想到一句“你早上吃了嗎?”這樣的話,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
就在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悶油瓶輕聲說道:“再睡一會。”
我搖搖頭,坐起來發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隻想把那句“你早上吃了嗎”那句話從我腦中驅逐出去。
我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剛開始是試探的轉了兩圈,然後就像瘋了一下誇啦誇啦地響,我皺起眉頭,不用想就知道是胖子在外面準備撬門了。悶油瓶起來去開門,一打開門就看到胖子撲了進來,悶油瓶微微側過身,胖子一個趔趄進來,把自己拍在了地闆上。
我看了胖子一眼道:“一大早就給我行這麼大的禮啊。”胖子從地上爬起來,朝我瞪了一眼,我嘿嘿一笑:“但我也受的起。”
胖子看了悶油瓶一眼:“你也不怕折壽,我這把年紀了都。”
我說,你剛才是打算撞門還是怎麼的,小哥的房間你就是這樣進的嗎?
胖子連忙說不是,這不是中午了嘛,你倆早飯都沒吃,飄飄又給做了午飯,怎麼地也得下去吃兩口吧,兩人在房間裡一直膩歪,你說這合适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怼他,他立刻自己接上,我也覺得不合适!那我這不來喊你倆了嗎,我說天真,你是想把小哥怎麼的嗎?别看外表看起來就是比你小一點,人家比你有分寸,從來不鎖門!你看,就你往這裡一躺,就要把門給鎖起來!
我心想,我昨天是鎖門了嗎?雖然說我一個人房間的時候,睡覺前是都會鎖門的,但是昨天……我鎖門了嗎?我記得沒有啊,還是昨天睡的迷迷糊糊地時候把門給鎖了。
我轉頭去看向悶油瓶,他卻一轉身去沙發上的小幾上,把那張支票拿給了胖子。外面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的身上,比例完美地讓人嫉妒。悶油瓶穿着睡褲,赤果着上身,上面有很多深深淺淺的傷痕,讓人想象不出他到底經曆過多少令人絕望的境地。在陽光下,他的皮膚有點蒼白,但那是典型的戰士身材,即使是輕微的動作間,都流露出一種危險的爆發力和優秀的控制力。
我支着下巴,看他們在窗邊進行大額的金錢交易,心裡卻想着金萬堂那萬惡的預言。他提起過老九門的幾個人的身材問題,張大佛爺身為張家人,雖然說血統不純吧,但是身材是完美的。九門裡唯一發福的就是我的爺爺吳老狗,别說人了,就連狗最後都養的豬一樣,小滿哥算是有自制力的,沒有跟着我爺爺胡吃海喝……
我正想着這些,卻看到胖子拍了拍悶油瓶的肩膀,有種達成交易的滿足。他拍着悶油瓶的肩膀道:“張老闆付嫖*資果然爽氣,這個……以後還要多多照顧我們天真的生意啊。”
我翻了個白眼,重新躺回床上,打了個呵欠,把被子抱在懷裡,閉上了眼睛,懶得跟胖子擡杠。被子上有悶油瓶身上的味道,那特意給他挑的沐浴乳的香味,大概也染上了死亡的氣息,顯現出一種凜冽的香氣。
胖子拿了錢也沒有走,過來把我從被子裡挖出來:“你現在哪裡是肺癌,你那是懶癌,天天一副犯困的樣子,别怪我提醒你啊,我收到消息,你二叔來北京了。”
我一聽,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坐直身體看向胖子:“你說真的?”
胖子點頭,把支票放進自己口袋:“真的啊,你别急,他馬上就要來看你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門便被人推開,坎肩沖進來看到我,一把把我抱住:“老闆!我可算見到你了!”
我差點被坎肩勒死,拳打腳踢地把他弄地離我遠一點:“你怎麼來了!”
坎肩委屈:“我可是才出院呢,老闆,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坎肩在雷城為了護着我,被外面的毒氣給燒了不少地方,哭着跟我說,要是能活,他就去找個女朋友,不吃我這碗飯了。
我拉着他的手,看了他半天,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幾乎已經看不出什麼傷痕了,但是我知道裡面的皮膚和組織一定還有很嚴重的傷疤。坎肩是個很耿直的孩子,跟着我确實受了不少罪,錢嘛……好像也沒賺到多少。
我拍拍他的手道:“坎肩,老闆下次給你介紹個好姑娘。”
坎肩看了看我,表示懷疑:“老闆,你自己都沒有女朋友,怎麼還給我介紹。”
“誰說他沒有女朋友了!”
這回,吳二白出現在了我們的房門口,後面還跟着幾個夥計,我看到了王盟也在後面,沖着我擠眉弄眼。
我心想這是怎麼了,都跑悶油瓶房間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