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一出門就看到了胖子在外面玩手機,看到我出來了便放下手機:“醒啦,我給你煮點面條吃?”
我本來也不餓,被胖子一說居然還真有點餓了,我問他悶油瓶呢,他指指外面的露台。我想了想,讓他也别煮面條了,叫點外賣,我們整兩壺酒,胖子一聽就樂了,拿起手機去點外賣了。
前幾天王盟在這裡留了幾壺杭州樓外樓自家釀的酒,我去把酒翻出來,拿來溫一溫再喝。溫酒的片刻,我推開露台的門走了出去。
一到外面,我就被冰冷的空氣整個包圍,凍的臉都要皺起來了,我轉頭看到悶油瓶就穿着一件衛衣坐在戶外椅上發呆,桌子上亮着一盞燈,燈光微弱但是溫暖,隻照亮桌子一方小小的角落,看過去的時候,他整個人仿佛都被包裹在了黑暗中一樣。
我走過去拉起他的手,他的手很冷,我道:“發呆也選一個暖和一點的地方啊,這裡這麼冷。”
他擡頭看向我,眼裡難得露出一點疲倦,那雙眼睛太黑,我一下子看不懂那是什麼情愫。我下意識地抓緊他的手,想讓他感覺到一點溫暖,即使我的手也冷的要命,我湊近他一點:“怎麼了?”
悶油瓶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說話。
我想起他今天要殺江子算的事情,遲疑了一下問道:“你不是生我氣,攔着你不讓殺江子算?”
他沒有說話,我道:“阿甯救了我好幾次,我不能讓你殺她弟弟的。”
他還是沒有說話,眼睛看着遠處的黑暗,仿佛要被那些黑暗卷走一樣,我抓緊了他的手,繼續道:“她弟弟……雖然說要殺我,但是這次事情以後,他應該……”
“不會的,”悶油瓶忽然開口打斷了我的話。
我們很少意見相左,但是在江子算的事情上,他似乎是笃定了什麼,對我的說法根本不認可。我當然不至于為了江子算那臭小子的事情,跟悶油瓶争論,而問題也在于,如果悶油瓶進來的時候,江子算正要舉刀砍我,那悶油瓶殺了他,這事也無可厚非,隻是那時候江子算受了那媚珠的蠱惑,也就在我脖子上蹭了幾下,怎麼說也最多算耍流氓,放到哪裡去說都罪不至死,他要是因為這個被悶油瓶打死了,阿甯非從地底下跳上來砍我不可。
我放柔聲音:“小哥,反正我下次看到江子算就繞路走,不過估計也遇不上了,他要是敢過來……”我随手從後腰把我的匕首拿出來,在手裡一轉,“我就砍死他!”
悶油瓶的臉色似乎緩和了一下,隻是眨眼之間,他已經站了起來,我抓着的那隻手反握住我的手,把我一把拉進了他懷裡,我手上的匕首也被他拿走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撞進悶油瓶懷裡,隻聽到耳後有類似紙張翻動的聲音,我轉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露台的扶欄處站着一個女人。
我怔了怔,根本沒聽見有人走動的聲音,怎麼會忽然憑空多出來一個人呢。這裡雖然很黑,但是我肯定,在我們剛才說話間,這裡根本沒有人的,胖子在裡面的小廳裡,也不可能察覺不到有人走過。如果是從外面翻進來的話也不可能,樓下王盟應該在啊——那也其實不是不可能啊,這個點,王盟應該睡了哦……
悶油瓶一手攬着我,另一隻手反握着我的匕首,盯着眼前的女人看着。
我能聽到細碎的紙張翻飛的聲音,但是不确定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看到類似書本的東西被風吹動。再細看那個女人,雖然衣着不同,我一眼就認出來,這個漂亮的女人就是那天買網紅包子的時候,與蝴蝶在一起的那個女人。
她穿着一件紅色的旗袍,容貌昳麗,黑色的卷發散落下來,眉眼含笑,看着我們沉默不語。在這麼冷的天氣裡,這個女人穿的居然比悶油瓶還少!
當然了,我立刻發現我的關注點有點奇怪,不管怎麼樣,在我們家裡出現這樣一個不速之客實在很奇怪,而且悶油瓶這樣抱着我的樣子……也有點奇怪。
現在也不是關注這種小細節的地方,我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怎麼來的!”
那女人笑了起來,不得不說,她不笑的時候,美的像畫,而笑起來的時候,仿若冬雪消融,讓人有種春風拂面的感覺,總之就是讓人一眼看到就覺得會喜歡的類型。但是在當下的這種情況下,就怎麼也讓人喜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