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問:“小哥,你聽到我喊你了嗎?”
悶油瓶走過來,脫掉外套:“嗯。”
他鑽進被子,把我拉過去,我剛披的衣服掉到了地上我也沒有空去撿。他的身上很冷,挾帶着半夜的寒氣,把我整個人都凍懵了。他抱着我,臉蹭在我肩窩裡,他的臉很冷,呼出來的空氣也是冷的。
在這之前,我一直覺得他是不怕冷的,為了便于行動,他不太會穿厚實的衣服,在墨脫那會兒也隻穿了防風的沖鋒衣,在喇嘛們的描述中,穿的更是少,所以我一直覺得張家人肯定有什麼秘法,就能讓自己不怕冷。可是我忽略了他們,再怎麼厲害也是人,也許他們的忍耐力從小就被訓練出來了,也許他們真的有什麼特殊的方法,可是冷這種外部感覺他們還是會感覺并被影響到的。
我回抱着悶油瓶,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但随即又放松下來。
他的臉埋在我的肩窩,小聲問:“冷嗎?”
我有點糾結怎麼回答,如果我回答冷的話,是不是顯得我有些嫌貧愛富了,于是我沒有說話。他的聲音悶悶的,大概是蹭在我身上的關系:“一會就暖和了。”
我輕輕“嗯”了一聲,就像他說的那樣,他的身上很快暖和起來,身體一暖困意就席卷而來,我都沒來得及問他有什麼發現,就沉沉睡去,我不太清楚肺癌的後遺症什麼時候能消退,但是我慶幸在我身邊的是悶油瓶,能讓我在困的時候放心睡。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到胖子大大的臉,我吓了一跳,差點一臉踹過去,人也立刻清醒過來,胖子看到我的表情,表示有點難受,說沒想到我那麼不待見他。
坎肩也在房内,給我拿了衣服,我看到仍然站在窗邊的悶油瓶,心想自己果然睡的太死了,不要說悶油瓶什麼時候起床不知道,就連胖子和坎肩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我穿上衣服,就埋怨胖子怎麼就盯着我看,也不把我喊起來。
胖子還挺委屈,說是小哥不讓喊,不然也不用盯着你看半天了。說着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胖爺我五十的人了,跟小年輕真不好比。
我說,胖子你說什麼呢,我們是一個輩分的,馬上就要共度晚年了。
胖子還唱上了,最美不過夕陽紅。接着又興緻勃勃地說,我們也是把盜墓事業進行了一生的前輩了,那也是業界傳奇,這一輩子也挺直的。
我一笑:“值什麼呀,三光棍。”說着看了坎肩,“坎肩女朋友找到沒有。”
坎肩很高興地說:“在追!”我立刻鼓勵他,下次帶來了給老闆看,老闆給包紅包。坎肩是個好孩子,這些年幫了我不少,他要是能找個女朋友,我真替他高興,反正我和悶油瓶是沒戲了。
我坐到沙發上以後,悶油瓶才走過來,把他昨天晚上的發現跟我們說了。工程隊已經幹了幾天了,分成兩隊日夜交替在幹活,這邊的通道基本已經建立起來了,地質還是不太穩定,極有可能造成二次塌方,主要看墓穴被埋的有多深,朱顔到底想在裡面找什麼東西。悶油瓶沒有看到别的汪家人,至少在旅店裡沒見到,但汪家人極會隐藏,不排除他們在我們喬裝打扮已經混進了這裡的可能性。
我摸摸下巴,覺得那個汪家人真是奇怪,他身上肯定有什麼謎團,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之前白大姐說是朱顔的姘頭,難道那是真的?
四個人下樓吃午飯——沒錯,我确實是睡到中午了,胖子說他們早飯都吃好了,所以再吃應該是午飯了。餐廳裡沒有人,隻有老闆娘支着下巴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胖子到哪裡嘴都不安分,他湊過去說是不是沒客人啊。
白大姐冷笑了一聲,你們不是人啊。
胖子被噎了一句,又說這裡還有沒有小姑娘家開的店,我們要上她那裡吃去。
白大姐看了他一眼,說着有是有,就是人家飯裡沒下毒,怕你吃不慣。
胖子正要回兩句,我連忙過去打了圓場,白大姐才去把午飯端出來,朱顔這一隊人都在這裡吃喝,他們飯店好像還特意找了幾個人來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