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也加快了速度,空氣中除了塵土的味道,倒也不算氣悶,這可能和四通八達的狐狸洞穴有關。
我一邊盤算一邊爬,這個盜洞打的有點長的過分了,而且七繞八繞地也不是直線,很長的一段距離都是斜着往下的,越往後面越狹窄,洞壁也變得粗糙了起來,我想着别等下爬不下去了,我就要很丢臉地往回爬了。更何況我也沒有帶工兵鏟,想從狐狸洞裡挖出去也辦不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有人摸我腳的錯覺,老感覺有人對着我的耳朵吹涼氣,那不可能是真的有人在吹,這裡已經很狹窄了,不可能再有人跟我并行了。
我的大白狗腿的小匕首一直拿在手裡,爬起來不太利索,但是至少讓我安心不少。
忽然,前面出現一絲亮光,我怔了怔,把匕首叼在嘴裡手腳并用地拼命往前爬。這在黑暗中久了,就對這種光亮産生了一種特别向往的感覺,可能是在人們的潛意識裡,光亮就等于有人,而有人就等于同伴,這種情緒與理智無關,完全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需求。
當然了,在大部分的情況下,燈光幾乎滿足了人們長久在黑暗中的一切需求,同伴、食物、庇護所之類的渴望,而同時黑暗中的燈光也往往伴有陷阱、誘餌、危險之類的寓言,不過不管是什麼,出口就應該在那個地方,我必須地去看一看,哪怕是個陷阱。
我手腳并用地爬出盜洞,一下子踩在了實地上,人也能夠站起來了,這才回過神來腰簡直就要斷了一樣酸痛,我扶着一邊的牆壁直了直我的老腰,心裡說着這個人不服老也不行,爬了半天盜洞,腰就先不行了……
“辛苦了,喝水。”
一瓶礦泉水遞到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識地接過,怔怔地看向給我遞水的人。
我眼前站着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染着墨綠色的短發,帶着一副半框眼鏡,身上穿着黑色的寬大T恤,微笑地看着我,手還保持着遞水的動作。我心裡一萬匹草泥馬飛奔而過,這他娘的是誰,怎麼出現在這裡了!
那個人看着我沒有說話,身體往旁邊站了站,似乎是不想擋住我的視線,随着他身體的移開我立刻就看到了他身後的情景。這裡是一個地下洞穴,看起來是一個稍微經過加工的天然洞穴,它的高度大概隻有兩米多一點,所以我雖然可以站起來,但是總有一種上面凸出一塊石頭會砸到我的頭的感覺。
那位前輩挖的盜洞直接挖到了這個山洞的門口,而洞裡的燈光其實是洞口的兩隻長生燭上散發出來的。我看了一下這長生燭,看樣子應該是最近才點起來了,洞口有風吹過,說明這洞連通着外面。
我往洞的另一側看了看,那裡一片幽暗,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這應該是通道的入口,直接通向外界。這樣一來就奇怪了,打這個盜洞的人打的盜洞難道不是為了去那個妃嫔的墓中取明器,而是就打到墓門口——或者說,這根本不是什麼墓穴地宮的門口。
那洞口除了那兩支正在燃燒的長生燭以外,還綁着一些已經發黑的破布條,這些布條已經看不出原先的顔色了,在旁邊的兩面牆壁上還有一些已經剝蝕的壁畫,我倒是想去看看壁畫,但是旁邊站着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我可不能把注意力就這樣放在牆壁上。
我瞪着那個人,那個人朝我露出一個年輕人專有的友好無害的笑容,看到那個笑容,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腦中閃過一個場景,立刻驚訝地“啊”了一聲出來,我遲疑了半晌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