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肩和胖子對他怒目而視,無奈他們手上沒有那種東西來幫我,隻好瞪着他,以防他忽然出手把弩箭往我身上射。這個我現在倒不擔心,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跟在我們後面的,可能從我們離開店裡就被他注意到了。但是不管怎麼樣,如果剛才他要對我動手,那一弩箭射過來的時候,我正挂在半空中,除非我願意自己把腳摔斷,不然肯定避不開他要射向我的弩箭。
比起擔心江子算忽然發難,我更在意的是悶油瓶那裡的情況。我擡眼向上面看去,從這裡看,那片陰影又變幻了形态,像一隻靜止在那裡的巨大黑色蝴蝶,仿佛下一刻就會拍翅而起。
心裡的不安漸漸擴大,我喊了胖子一聲,胖子對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他知道這個情況下隻能看緊江子算了。江子算冷哼一聲,從腿側的便攜箭筒裡又拿出一隻弩箭,我瞟了一眼那支弩箭,比一般的弩箭要粗上一圈,看起來是他自己特别定制的弩箭。
我用手電搜尋下一階石階,這次并不需要借力,離這裡不是很遠,看起來這些石階都是依勢而建,并沒有特定的距離。
不管怎麼說,在江子算偶爾的贊助下,我終于攀到了離悶油瓶最近的那一階石階。我剛喘勻氣,下面就傳來胖子和坎肩的聲音,問我上面的情況。
我用狼眼手電四處照了照,發現原來悶油瓶去探查的地方竟然是一處突出的通道,通道一直突出了牆壁外,邊緣被侵蝕地很厲害,所以在下面這些不甚明亮的燈火照明下,影映出來各種奇怪的姿态。
難道這個通道是離開這裡的出口?心念一轉之間,我聯想到悶油瓶這個職業失蹤人員有什麼新的發現都是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的,這麼一來,造成這樣的局面好像又合情合理起來。
這裡離我們下面有□□米的距離,下面的聲音傳不到這個通道裡面,好像也有可能。也許悶油瓶看到有個通道就自己去查探了,我在下面喊他,他也沒有聽見。
想到這裡,我便沖下面喊了幾句,結果我發現我的聲音根本傳不到下面,他們的聲音我也聽不到,倒是視線沒有阻礙,胖子朝我招手,我給他比了個安全的手勢。我又向他做了一個向上的手勢,表明我要上去。胖子猶豫了一下,讓我注意安全。
我看了站在胖子身邊的江子算一眼,江子算帶着墨鏡,我看不出他在看哪裡,隻是他微微側着頭,看樣子應該不是朝我這裡看。我也不管他看着哪裡,目前我還是比較擔心小哥。
這裡離那個通道不是很遠,加上通道口是向外凸出的,我抓住那邊是沒有問題的。我用狼眼向上照了照,發現這裡已經很接近山頂了,等下倒是可以從這裡離開這邊的山體内部,隻不過不知道上面的情況如何。狼眼掃過周圍的神佛,我發現這些神佛的雕刻遠沒有下面的精緻與高大,在狼眼的強光照射下,看過去竟然顯得十分陰森與詭異,說是神佛,在我看來倒更像是什麼妖魔鬼怪。
我隻是匆匆掃了一眼,發現從這裡開始居然有不少藤蔓和樹木的根須,看起來這裡确實是離地面不遠了,我這樣想着一躍而起,伸手扒住通道口,翻身進了通道。我一進通道就大口喘氣,手不由得地撐在了洞壁上,一路上來太耗費體力了,加上我身體本來就十分虛弱,這幾乎要了我的老命——讓我比較得意的是,我剛才的動作在坎肩和胖子眼裡應該不差吧,至于現在狼狽的樣子沒有被他們看到,也是我值得慶幸的事情。
我開始覺得身體像散了架一樣,剛才提着一口氣上來,這會兒哪哪都酸疼,我知道要是等下休息一會兒,再起來肯定全身都疼了,所以我不能休息,至少應該先找到悶油瓶才行。
我用手電往裡面照了照,低聲喚了一聲:“小哥?小哥你在裡面嗎?”
我聽到有輕微的回音,手電雪亮的光芒晃過去,我才發現這個通道倒是不深,隻是它是帶拐彎的,而且洞壁上都是一層層的藤蔓,沒有什麼葉子。這些植物看起來大部分是枯死的,一層層地疊在一起,讓原本就有些狹窄的通道裡顯得更加閉塞和壓抑。
一眼看過去看不到悶油瓶,我其實不太想往裡面走,但是如果不确定悶油瓶在不在裡面,我也不可能轉身離開。于是我打着手電往裡面蹭進去,地面上凹凸不平,我用手電照過去發現有什麼縫隙裂痕,看起來這裡很可能之前是山體開裂形成的,後來又經過人的加工,不過在這裡造這樣一個通道是用來給點燈的人休息的,還是做什麼……?
我沒心思想這些,又試探地叫了兩遍,還是沒有人回我。這裡不大,轉眼就到了轉角,我以為裡面的空間應該不小,沒想到一轉過來,就看到悶油瓶就站在那裡看着我。
我“啊”了一聲,差點把手裡的狼眼手電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