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我張大嘴朝向他,還不等他反應,我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的牙齒咬進他肩膀的肌肉裡,立刻感覺到他的肌肉收緊了,口中的血腥氣彌漫開來,讓我竟然覺得有些興奮。可是很快挫敗感便包圍了我。
這個地方咬下去,沒有什麼出血量,也是顧忌着悶油瓶,雖然嘴裡有他血的味道,但其實我擡頭看了看傷口,也就一圈圓圓的牙印,看起來跟床上用來情趣的咬痕沒什麼差别。
我們兩個人相顧無言,我有點不好意思再去咬他了,費了半天勁一點血都沒有出。肩膀這個地方确實不容易出血,還沒手上出血好使。我又在悶油瓶的脖子上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敢下嘴,萬一悶油瓶的血對這些藤蔓沒有用,那他可能在這裡失血而死,不知道後來的人發現這樣詭異的場面會有什麼猜測,我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我又用牙把他的T恤扯了扯,對他低聲說:“小哥,你再忍忍啊,我争取這一口咬多一點血出來。”雖然這句話的内容有點慘不忍睹,但是我其實是在安撫他,因為剛才在扯他T恤的時候,我看到他白皙的皮膚上已經顯現出了麒麟的紋身。
我确實沒有什麼咬人經驗,但是我知道如果他不放松下來,肌肉會緊縮起來,血液就更難流出來了。我掙紮着再蹭過去一點,低頭親吻他的頸項,我不敢在他脖子這裡咬是因為這邊血管分布複雜,神經密布,這裡離出口也不知道有多遠,萬一真落下點什麼病我可要内疚死。
我的吻很輕,意圖讓他放松下來,可是不知道怎麼的,我覺得他的身體越來越緊張,我也顧不上别的,低喝一聲:“放松點!”
悶油瓶一般來說不會犯這樣的錯誤,這次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沒辦法放松對身體的控制。這時候他稍微放松了一點,我“啊嗚”一口再次咬上,這次也是用了力氣,果然血氣更盛,流到了嘴裡。
我也是沒有客氣,猛吸一口,擡頭對準悶油瓶懸在半空的手噴了過去。
這些被我噴在藤蔓上的血仿佛高濃度的硫酸立刻侵蝕了藤蔓,甚至還發出“滋啦”的聲音,在我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聽到刀出鞘的聲音,我的大白狗腿被他從我腰際抽了出來,一個反手刀鋒劃藤蔓,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完好地站在了我的面前,沒有任何東西能禁锢他了。
他的動作輕快利落又充滿力量,如果拍到視頻上肯定是帥氣極了,但是在我眼裡卻能看到他眼中的一片冰冷與漆黑,還有那不可轉圜的憤怒,仿佛一片深淵隐藏在這張冷淡俊美的面孔後面。
我心裡想的是,這小子用我的刀越用越順手了。
因為這一切太快了,我還保持着噴血的樣子,嘴巴撅在那裡,他看了我一眼,伸手用食指和中指按了按我撅起的嘴:“幹的好。”
我狠狠瞪了悶油瓶一眼,他擡頭給我砍斷藤蔓,力道掌握地很好,砍斷了藤蔓卻沒有傷到我。悶油瓶這種人就是這樣,隻要有一絲機會,立刻就能反敗為勝。
我的手腕被這些藤蔓拉扯地有點酸痛,晃了晃手腕,蹲下身把匕首從鞋子裡抽出來。悶油瓶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我用狼眼照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那些被悶油瓶砍落的藤蔓落地以後死而不僵,在地上像蛇一樣扭轉,我皺了皺眉,心中厭惡,一腳踩在藤蔓上。大概是被切斷了以後沒有供給來源,竟然一腳被我踩爛了。
我疑惑地半蹲下來,發現這藤蔓斷口處并不是類似植物的纖維,反而彌漫出一股腐肉的味道,我向悶油瓶看了一眼,他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拉了起來,對我偏了偏頭,我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通道的内部漆黑一片,隻有藤蔓摩挲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實在是不想這樣進去,側手從口袋裡拿出了打火機,準備找點燃料就把裡面放火給燒了。
悶油瓶一看到我準備縱火,一把按住我的手腕,然後從我手上拿過狼眼手電朝洞穴裡照過去。
沒想到一照進去我大驚失色,狹窄的洞穴裡居然被這些藤蔓纏着十幾具屍體,這些屍體大多已經腐爛了,但是有兩具在洞口處的看起來是沒死多久的。
這兩個人的裝扮一看就知道是朱顔雇傭來的雇傭兵,我順着手電的光芒看了一下,一個是被子彈射殺的,另一個被綁在他的對面,手裡還端着槍,藤蔓把他的手纏的很緊,槍到現在還沒有掉落。兩個人的死相也很凄慘,雖然說其中一個身上有不少血迹,看起來是被另一個人射殺的,但是從他肢體的狀态來看,很可能在中彈前就已經被這些藤蔓勒斷了骨頭。兩具屍體的姿勢都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
這下,我大概知道悶油瓶剛才的肌肉為什麼會繃那麼緊,那根本不是怕我咬他,而是跟藤蔓在較勁,一旦放松的話,就會變得跟上面的兩具屍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