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刺激可憐的朋友們,洛裡斯在選擇午餐時隻夾了些面包片和水果。
他正将鮮豔的樹莓果醬均勻塗抹在面包片上準備食用,就見旒黯端了一大盤肉排走到餐桌前。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艾蒂一擡頭就看見了旒黯餐盤内堆疊起來的肉排。
三分熟的肉排表皮泛着誘人的光澤,然而切開的内裡卻泛着鮮豔的紅,完完全全就是生肉狀态。肉排上褐色的醬汁淋在上面,看着像是一灘血。
艾蒂臉色慘白,她盯着那堆肉像是想要努力克服困難,但很快她就失敗了。
“對對不起,我先失陪了!”
艾蒂捂住嘴,飛快地跑開。
艾蒂走後,埃塞赫茲維持風度,勉強微笑着同衆人告别,踉跄着離開了餐廳。
伊黛麗的行動就和她的能力一樣,像一陣風迅速飛離了這裡。
于是原本熱熱鬧鬧的一桌就隻剩下了面對面的洛裡斯和旒黯。
旒黯眼中露出一絲無措:“我是不是不該拿這些,大家怎麼都走了?都是我的錯……”
洛裡斯輕輕搖頭:“這并不是你的錯。而且它們看上去很好吃,不是嗎?”
“嗯!”
得到了安慰,旒黯在洛裡斯對面欣然坐下。
洛裡斯看着手裡幹癟的果醬面包,突然覺得自己剛剛就應該選一些肉排。旒黯夾的這堆肉排外酥裡嫩,看上去非常好吃。
雖然果醬面包是很基礎的食物,基本上都是那種中規中矩的味道,但是說不定學院特供的果醬面包味道會不一樣呢!
洛裡斯安慰着自己,吃了口面包。
吃完後他的臉色有些微妙,像是不敢相信又默默嘗了一口,随後他确定了自己的味覺沒有錯。
味道還真不一樣,太過新鮮了。
是那種未經任何烹饪的純正自然風味,果醬的味道竟然不是那種成熟的甜蜜的,而是帶着些果實未成熟的苦澀滋味。
簡而言之就是難吃。
連果醬都能作出苦味,這位廚師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真是個天才。
洛裡斯輕輕歎氣,卷起面包,将它一股腦往嘴裡塞。隻要他吃的速度夠快就不用感受這玩意兒有多難吃了,雖然不好吃,但是他親自夾的份量也不能浪費了。
好歹富含營養,而且和藥膳比起來還是好吃很多的。
洛裡斯安慰着自己,勉強吃完了兩片面包。吃到第三片時,他實在是咽不下去了,将咬了一口的面包片放在餐盤上,打算緩一緩再來吃。
旒黯注意到洛裡斯艱難吞咽幹面包的模樣,正準備起身拿一些面包幫助他分擔一下,一個男人就風風火火走了過來。
澤維爾面無表情端着餐盤,周身帶着恐怖的氣場,一路帶風,重重坐在洛裡斯身邊。
“這個不好吃。”
面對看着像是生氣了的澤維爾,洛裡斯很自然地将自己放着面包的餐盤和他的交換。
“嗯。”澤維爾拿起餐盤裡的面包,悶頭吃起來。
洛裡斯垂眸,将手邊的果醬瓶也推了過去:“這裡有果醬。”
澤維爾拿起一塊面包片,将果醬倒在上面。他看着面包片上的牙印頓了下,就着果醬繼續吃着。他像是沒有嘗到苦澀的味道一樣,吃起面包來很是迅速。
洛裡斯輕輕笑了笑,他笑的幅度不大,顯得眉眼很柔和。
他低頭打量着交換過來的餐盤,裡面是簡單的面條拌肉,上面還淋了一些肉汁。洛裡斯卷起面條,叉起一塊肉。将它們一起放入嘴裡。
果然很好吃。
洛裡斯滿意點頭,優雅地消滅起面條。
澤維爾将一盤面包吃完,又端着盤子突然起身匆匆離開。回來時他嚴肅地将一杯果汁輕輕放在洛裡斯手邊。
洛裡斯面上沒什麼波動,旒黯倒是像被吓到了,猶猶豫豫看向洛裡斯。洛裡斯對他道:“你吃完了先走吧,哥哥有話要和我說,我一會兒就回去。”
旒黯端着餐盤,又看了看洛裡斯:“好,好的,我等你回來。”
見旒黯離開,洛裡斯不急不忙喝起了果汁。澤維爾用餘光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收目光,将頭偏向一邊。
洛裡斯靠近澤維爾,他沒有說話,清淺的呼吸均勻地撲在澤維爾的側臉上。還是澤維爾先按捺不住,忍不住轉回頭。
兩人呼吸交織在一起,澤維爾能看清洛裡斯細密的睫毛,根根分明的淺金色睫毛帶着些許弧度,在末端有些翹。
洛裡斯沒給他挪開目光的機會,他問:“哥哥,昨天晚上你看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