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示意蘇宜扶着邊菱回卧室。
傭人打開會客室的門,邊菱站起來微微鞠躬。
韓夫人笑着,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手上的寶石。
那方紅奪目而危險,單看形狀其實更适合做成項鍊,但它的新主人并不喜歡沉重的物什壓迫頸部。
j市的拍賣會上,羅文婷并不是差那兩百萬,而是本來作為壓軸出場的寶石卻在兩輪競拍後,由寶石原主人提出直接賣給當時叫價最高的買主。
這當然不合規矩,但奇怪的是并沒有人提出質疑。
羅文婷後來去查寶石的這位原主人,可惜隻知道對方是個歐洲富商。
她當然也沒有查到,這個富商在國内的交易,都經由一位姓陶的管理者經營。
九點半,邊家旗下的高級會所“春潭”,邊風憐走進包廂。
陸玉堂穿着大v領,脖子上還戴着根金鍊子,身邊坐着個樣貌清秀的男孩。
那男孩倒是穿得正經,看着像大學生來幹兼職。
陸玉堂已經不知道灌了多少杯,眼睛半阖着。
副經理是個快三十歲的女人,踩着細高跟來給他們送酒。
“杜翰呢?”每次她來都是總經理杜翰招呼。
副經理蹲下來開酒,應道:“1号包廂的客人那邊有點事,他在處理。”
邊風憐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開。
按杜翰的行事,有什麼客人比她這個東家還重要?
看來事情挺棘手的。
“自己帶來的人,不肯喝酒呗。”
陸玉堂早從身邊的男孩那聽來了消息,揮揮手讓副經理出去。
這類事情在會所已經是常态,哪怕在春譚這樣号稱高端的地方也不能幸免。
反正杜翰會處理,她也沒管那麼多。
邊風憐在桌上找了根幹淨的筷子,把頭發挽起來。
“人跑了?”她問。
陸玉堂“嗯”了一聲,伸手揉了揉眉心。
“我說要結婚,吓得連夜坐飛機跑的。”
邊風憐很沒良心地笑起來。
她順手去摸煙,隻在褲口袋裡找到了火機。
邊風憐這才想起煙在外套裡。
“煙。”她朝着陸玉堂伸手,長指在夜店五顔六色的光下顯得十分修長。
男孩很有眼力見地遞過來一根煙。
邊風憐接過去,道:“謝謝。”
那男孩還想給她點煙,被邊風憐擺手拒絕。
她坐下來,皺着眉頭打亮火機。
“南湖的合同,有問題。”
南湖是邊行旗下一家建築公司的項目,因為涉及到“空中花園”的高空綠植,材料這塊要求很嚴格。
而最後發給邊風憐的合同,玩了文字遊戲。原本建築材料的事情是由乙方全權負責的,但甲方也要派出負責人來核對。
如果真的按照合同來執行,一旦材料出了任何問題,甲方将不會負任何責任,同時他們也不會接受備用計劃,乙方需要直接賠款。
這份合同明明給邊行的律師看過。
隻是邊風憐不放心,還是讓陸玉堂這個禦用律師看了一眼。
陸玉堂點點頭。
“要是明天你簽了,會影響你争取光悅。”
光悅是個很大的項目,從邊風憐進公司的第一年就有過企劃,但是因為産權的問題沒有推進。
邊寒要渡讓權力給他的兒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光悅。
邊風憐并不太關心到底是誰做了手腳,她在邊行的這兩年,太多人看她不順眼,使個絆子也是順手的事。
但這次的事想必也有邊寒的手筆。
他們都清楚,邊瀛自己是不可能拿下這個項目的。
邊瀛已經靠上了孟家這顆大樹,邊寒也終于能實現自己子承父業的願景,把邊行交給唯一的兒子。
邊寒是生意人,而子女的婚姻就是最好的籌碼,可供他不斷置換到自己最滿意的資源。
陸玉堂把杯子裡的酒飲盡:“邊瀛結婚,下一個就是你。”
說罷他又“哦”了一聲。
“還有菱菱姐。”
邊風憐的臉在煙霧裡影影綽綽的。
“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