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憐還小,做事也随心。您不必要記恨小孩子,給她難堪。]
看見她手中平闆上的這句話,羅文婷擡手撫了撫鬓角。
這大小姐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菱菱想多了,我這不是就請人吃了頓飯麼?”
她還是溫和笑着,給邊菱倒茶。
邊菱臉上沒什麼溫度。
[小瀛的事情,我已經跟爸爸說過,他會轉到别的班。您要是喜歡請人吃飯,要抓緊了。]
羅文婷向來拿這個繼女沒辦法,邊菱總是能毫不費力絆她一腳,卻還是溫溫柔柔,體面到底。
遠遠看見邊瀛上完私教課出來,邊菱亮出最後一句話。
[如果風憐出了什麼事的話,我一定會全部回報到你們倆,和小瀛身上。]
羅文婷看見“小瀛”兩個字也有些不可置信。
邊菱一向很喜歡這個弟弟,從十年前他們住進邊家,邊菱從沒有把邊瀛當做私生子對待,對他就像對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疼愛。
“你……”羅文婷話還沒說出口,卻在聽見腳步聲的瞬間止住了話頭。
“姐你身體好點了嗎?”
邊瀛端着杯熱牛奶走過來。
邊菱點頭,伸手過去。
少年把牛奶放一邊,熟稔蹲下身,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他姐。
邊菱微笑,替他理了理頭發。
她低頭寫字:[小瀛長高了。]
平闆上剛才那句話早已被删除。
邊瀛被誇,頗有些得意地笑起來。
“我爸非讓我住宿,那我以後周末就不能去清榮看你了。”
邊菱點頭,捏了捏他的臉頰。
青春期的少年抽條般長大長高,臉上也不似未發育時有肉。
邊瀛則像隻翻開肚皮的小狗,任由他姐揉圓搓扁。
她眼中的寵溺和關切不像假的,看得羅文婷都有點懷疑剛剛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沒過幾分鐘,陶含意走進來,附在邊菱耳邊:“找到了。”
邊菱站起來,安撫般再次揉揉邊瀛的頭。
“那我過幾天就去清榮找你玩啊姐。”邊瀛道。
邊菱走後,羅文婷把兒子拉住。
“你以後離邊菱遠點,她跟你是一個媽生的嗎?”
類似的話她已經和邊瀛說過無數邊,也絲毫沒有阻擋他和邊菱親近。
邊瀛不耐地抽開手:“媽,我都聽膩了。”
“别人對我好不好我還感覺不出來嗎?她是我姐,你忙着打麻将賭牌的時候是她陪着我,不是一個媽生的又怎麼了?”
這下是真把羅文婷氣着了。
住進邊家以後,她确實是隻顧着自己享受沒怎麼管兒子,沒成想他還真是個小白眼狼。
“你也是個養不熟的,等她對你下手你哭都來不及!”
誰知邊瀛瞟她一眼,淡定道:“你用不着在我這裡抹黑她,再說了,要不是你請吃飯,就沒那麼多事了。”
邊菱早就給他發過信息,問家裡出了什麼事。
她說:風憐一直是這樣,但我不想你受委屈。
她說:你比她懂事太多。
最後她還哀求道:小瀛,你和風憐不要吵架好不好?
每當他和邊風憐發生矛盾時,邊菱總是站出來維護他。
不管是他偷偷丢掉邊風憐的校服,或是邊風憐放走他的鳥兒,邊菱都隻是走過來把他拉走,還要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傷。
這事邊菱早就說過了,她最讨厭打架的小孩,而且他是男孩,打女孩勝之不武。
所以邊瀛每次都極力證明自己絕沒有打架。
然後邊菱就會寫:“我知道你沒做錯。”
這種時候,他心裡都爽快得不得了。
你再高高在上都沒用,姐姐還是站在我這邊。
他知道自己學習比不上邊風憐,教養和見識也比不上她。
那又怎麼樣?
姐姐喜歡他,爸爸看重他,以後整個邊家都是他的。
邊風憐她算什麼東西?
“我那還不是為了你!”羅文婷怒道。
邊瀛冷冷看向自己的母親:“為了我你就該趕緊和爸爸領證,而不是一直心甘情願在這裡當個情婦。”
羅文婷被氣得說了好幾個“滾”,還摔碎了桌上自己最鐘愛的那套茶具。
邊風憐這會還在外面遊蕩,她出來的時候沒有帶行李,口袋裡隻有一疊現金和身份證。
打車到她常去的那家射擊館,可惜打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