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後,晚上有些涼了。裘智本就體弱,張叔見狀,忙為他披上一件外衣,勸道:“少爺,天涼了,快進屋吧,莫要染上風寒。”
裘智回頭看了張叔一眼,忽然問道:“張叔,你知道怎麼當仵作嗎?”
他思前想後,覺得自己除了解剖驗屍,再無一技之長,在衛朝似乎隻有仵作一職符合自己的需求了。張叔上了歲數,平日裡走街串巷,對這種事比自己了解得多,所以才想同張叔打聽。
張叔看裘智的臉色,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自家少爺該不會想去當仵作吧?他雖有心規勸,但知道裘智主意大,一旦下定決心,旁人難以改變。
張叔微一沉吟,歎道:“少爺,仵作這行當,大多是父傳子、師父傳徒弟,從小就得跟着老仵作打雜、學習。”
言外之意,現在想入行為時已晚。
話音未落,院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廣聞忙去開門,不一會兒,便引着一名青年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王仲先,他是長沙府湘潭縣人,算是裘智的遠房表哥。今年年初,進京趕考,奈何名落孫山,便留在國子監讀書。
王家家境殷實,即便王仲先隻在國子監讀書三年,但家裡還是出錢,給他在京中置了好幾處宅院。
他見裘智眉頭緊鎖,不由笑道:“怎麼了?有什麼愁事?”
裘智皺着臉道:“不想坐吃山空,想找份營生。”
王仲先看他小大人的樣子,心下莫名一動,語重心長道:“你想自立是好事,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你既已得秀才功名,更該繼續用功才是。”
裘智低下頭,一言不發。
王仲先見狀,繼續勸道:“你才多大?等過完年也不過十六歲,與其急着謀生,不如趁年輕多讀幾年書。待來年正月十五過後,國子監開學,你便去上學如何?”
裘智這才想起,外公生前替自己捐了個貢生的名額。捐出去的銀子就像潑出去的水,自己不去,錢也退不回來。
既然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家中的積蓄還能支撐一段時間,裘智也不再執意找工作,點頭應道:“也好,待國子監開學,我去報到便是。”
然而裘智怎麼也想不到,國子監内一場突如其來的命案,将徹底打破他平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