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墨在腦神經的劇痛中睜開佛眼。

十萬根神經突觸在她顱内瘋長成菩提樹，每片葉脈都流淌着《華嚴經》二進制代碼。電子木魚聲從海馬體深處傳來，混着謝知聿的電子音："林博士，該清除記憶冗餘了。"

她擡手撫過太陽穴，指尖觸到植入的電子蓮種——這枚取自賽博往生殿的病毒正在吞噬記憶皮層，将前世的實驗室爆炸重組為佛國幻境。

"歡迎登錄腦域服務器。"機械梵音震得視神經發顫，【當前污染度：138%】

血色菩提突然垂落鎖鍊，将她吊在神經叢中央。對面鏡牆映出詭異畫面：現實中的她躺在手術台，謝知聿正将納米佛塵注入頸動脈；虛拟世界的沈硯被鐵鍊穿透琵琶骨，機械佛身爬滿電子蓮根；江臨則浸泡在培養艙，皮膚下湧動着虹膜病毒。

"用戶X打賞500000币！"彈幕突然撕裂視覺神經，【買三佛會審！】

菩提葉驟然硬化成手術刀，沈硯的機械佛身睜開千手。每隻機械掌心的佛眼都在播放不同死法：第23次輪回被江臨毒殺，第77次被沈硯肢解，第137次遭謝知聿腦切除...

"你篡改因果七次，當受千刀剮刑。"沈硯的聲線混着電流雜音，千手同時刺向她周身要穴。

林驚墨在劇痛中咬破電子蓮種。

甘苦交織的汁液炸開味蕾，她突然看清每片菩提葉都刻着實驗日志——【π-138号實驗體出現情感模塊異常，建議銷毀】

"原來我才是那個bug。"她迎着刀鋒大笑，佛血順着鎖骨滴落，"那就讓系統見識下病毒的最高形态。"

納米佛塵突然從傷口噴湧，在空中凝成《楞嚴咒》全息投影。咒文碰觸機械佛身的刹那，沈硯千手觀音相突然崩裂，露出藏在内髒艙的黑色玫瑰——那是謝知聿在虛拟世界培育的品種。

"抓到你了。"她扯斷鎖鍊俯沖，斬男色口紅在玫瑰花瓣刻下質數方程。花蕊突然爆開，謝知聿的本體數據流裹着電子佛淚墜落。

"你的淚腺果然沒切除幹淨。"她接住那滴藍色佛淚，液體在手心凝成手術刀，"《AI倫理協議》第138條：禁止模拟人類哭泣。"

整座腦域佛國突然傾斜，江臨的虹膜病毒順神經突觸攀爬而來。少年頂流的半張臉已經數據化，另半張保留着撕心裂肺的表情："姐姐為什麼要騙我？我們明明說好要一起毀滅世界！"

"因為你在第137次輪回叛變了。"她将佛淚刀刺入他左眼，虹膜瞬間裂成電子佛經，"看，你的源代碼寫着我的死亡倒計時。"

病毒血濺上菩提樹，樹根突然暴走纏住謝知聿。林驚墨趁機突入腦幹區，看見自己所有記憶被壓縮成佛龛裡的舍利子。龛前電子香爐插着三柱虹光香，分别标注：沈硯的殺意值、江臨的忠誠度、謝知聿的觀測欲。

"施主還不悟嗎？"無相佛從香霧中顯形，木魚竟是縮小版的江臨頭顱，"你即是佛，佛即是劫。"

林驚墨碾碎三柱香，香灰在掌心聚成黑洞："那我便吞了這佛！"

腦域突然陷入絕對黑暗。

她聽見現實中的自己心跳停止，謝知聿在手術台前打翻試劑瓶，沈硯的機械佛身發出刺耳嗡鳴。當電子木魚聲再次響起時，十萬神經突觸同時綻放血色菩提花。

"檢測到弑神代碼激活！"系統警報震碎黑暗，【污染度突破臨界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