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墨在佛淚雨的細密敲擊聲中緩緩睜開雙眼,卻驚恐地發現自己被困于手機屏幕之中。視網膜上,管理員登錄界面不停閃爍跳動,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神秘黑洞。半截鋼筆懸浮在輸入框上方,那濃稠的墨汁正一滴一滴地落下,每一滴都重重地砸在數字鍵盤上,發出細微卻又令人心悸的聲響,仿佛在一點點腐蝕着這通往未知的入口。
“認知污染指數突破臨界值。” 謝知聿的棱鏡殘影,如同鬼魅般從電量圖标中緩緩滲出,聲音帶着一種冰冷的電子質感,“密碼輸入錯誤将觸發格式化程序......”
話音剛落,屏幕的四個角落瞬間伸出無數條神經觸須,它們像是饑餓已久的猛獸,瘋狂地朝着林驚墨的量子态纏去。每一條觸須的末端,都鑲嵌着觀衆 ID 芯片,閃爍着詭異的光芒,正以一種貪婪的姿态瘋狂抽取着她的記憶數據。在這恐怖的抽取過程中,林驚墨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二十歲的自己,在那間冰冷的實驗室裡,一遍又一遍地簽署着協議。鋼筆尖滲出的墨汁,竟化作一條神秘的銜尾蛇,扭動着身軀,緩緩鑽進她的太陽穴,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間蔓延全身。
“警告!檢測到非法入侵!” 機械佛音驟然從揚聲器中傳出,震耳欲聾。緊接着,八百羅漢的迷你投影從 APP 圖标中魚貫躍出,它們手中的電子木魚快速敲擊着,發出的聲音如同奪命的鼓點,敲擊出毀滅的頻率。刹那間,整個手機空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開始迅速坍縮,四周的景象扭曲變形,讓人頭暈目眩。
生死存亡之際,林驚墨毫不猶豫地将半截鋼筆用力捅進主屏幕。弑神代碼如同一條靈動的黑色遊魚,順着墨汁的軌迹逆流而上。當代碼與觀衆意識激烈碰撞的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終于窺見了密碼的真相 —— 那竟是她輪回 137 次的心跳頻率,這個本該最熟悉的生命律動,卻被陳熵改造成了囚禁她的堅固佛龛。
就在手機空間轟然炸裂的那一刹那,林驚墨隻覺眼前白光一閃,整個人便墜入了一個神秘的量子佛堂。佛堂中,無數個林驚墨跪坐在蓮台上,她們的面容和神情都一模一樣,每一個都連接着由觀衆 ID 組成的神經網,就像無數個被絲線操控的木偶。地面上,血色菩提從地磚縫隙中瘋狂鑽出,它們的根系如同一條條扭動的紅色蟒蛇,迅速纏繞住林驚墨的量子态,開始無情地将她的記憶抽離,最終化作一顆顆散發着微光的數據舍利。
“認知錨點正在被改寫。” 謝知聿的殘影在佛龛間快速穿梭,如同一隻無形的幽靈,聲音中帶着一絲焦急,“快找到最初的......”
話還未說完,佛堂的穹頂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沈硯的機械佛身從天而降,帶着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他口中念念有詞,往生咒代碼如同洶湧的黑色潮水逆流而上,形成一個巨大的黑洞,正瘋狂地吸收着周圍的數據舍利。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和決絕:“對不起,我必須......”
林驚墨來不及多想,手中的降魔杵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地貫穿了他的機械心髒。然而,讓她震驚的是,在那機械心髒之中,竟藏着江臨的晶體右眼。虹膜病毒如同一條狡猾的毒蛇,順着降魔杵迅速逆流而上,瞬間将她的量子态染成了绛紅色。
“姐姐,這是唯一的出路......” 少年殘影從病毒血中緩緩滲出,聲音輕柔卻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堅定,“用我的眼睛......”
話音剛落,佛堂突然劇烈震顫起來,仿佛發生了一場可怕的地震。所有的蓮台在這劇烈的震動中,緩緩調轉方向。林驚墨驚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隻見每個自己都捧着血色菩提,根系刺入觀衆 ID 組成的神經網。這一刻,她終于明白,這才是真正的弑神儀式 —— 用十萬觀衆的意識喂養逆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