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玫跟何穗穗都愣住,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妥協,這發展超乎想象。
“穗穗,玫姐,你們可以放過我嗎?”夏眠乖聲乖氣地求饒,語調裡蘊着故作明顯的怯意。
她再不出去,就要遲到了!
對面安靜無聲,幾乎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夏眠等了幾秒,見她們遲遲沒有反應,加大籌碼繼續,就像念台詞一樣:“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有這樣的實力,能不能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讓我走…”
“我保證,從此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面前。”
何穗穗:“...”
譚玫:“...”
話都讓她說了,那她們還要說什麼?
最先反應過來的何穗穗眯了咪眼,因她的恭維内心有些爽,但并不想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倒是會看眼色,不過光是不見面太容易了,你要保證——”
她跟譚玫對視一眼。
“從此以後不再踏入演戲這一行業。”
如果夏眠還存在于這個事業,她們遲早會有遇見的時候,所以,不如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可這次,夏眠卻反常地沉默了。
半晌後,她搖搖頭,咬着唇:“我做不到。”
何穗穗眉頭一皺。
-
橫店的雨越下越大。
因為惡劣的天氣,周肆的私人飛機緊急迫降在隔壁市,輾轉坐車才趕到橫店。
此時,他的藍牙耳機裡還在通話,周肆言簡意赅地将必要的工作要求傳達後,迅速挂斷電話。
唇角挂着的弧度顯得玩世不恭。
這場狩獵遊戲即将拉開序幕,他很期待,隻要抓到小白兔,他會慢慢地享用她,就像兩年前那樣。
昨晚的預告,夏眠似乎根本沒怎麼當回事,陳導說,她這幾天過得如常。
周肆很了解她,兩年前她就是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
他垂着目光,握着手機漫不經心把玩,一下又一下,唇角弧度越發擴散。
......
廢棄工廠。
何穗穗聽完夏眠的話,皺着眉頭,捏着她的下巴,語氣驟然變得冰冷:“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願意。”
演戲事業是夏眠的夢想,這也是她生命中難得的色彩,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也更不願意輕易為了她人放棄,甚至妥協。
何穗穗先前因為她的認錯而沖上腦海的那種爽感瞬間消弭得無影無蹤,她一把揭開夏眠的眼罩,粗魯地扯着她披散的烏黑直發,顯然已經憤怒:
“夏眠,你别不識好歹!我告訴你,要是你不同意,今晚你他媽别想好好離開這裡!”
驟然變亮的刺眼光線讓夏眠不适應地眯了眯眼,等她緩過來時,這才發現自己置身于破舊的工廠。
眼前是何穗穗跟譚玫不滿的臉,而在她們身後,幾個黑衣大漢對她虎視眈眈,不是别人,正是夏眠此前在巷口裡看見的那幾個人!
夏眠的手攥得很緊,指甲幾乎要嵌進了肉裡。
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要緊張,保持鎮定,一定還有辦法的。
夏眠瘋狂思索着對策,她擡眸看向周圍幾乎如惡鬼般的人,假裝同意。
“我可以答應,不過…有個條件。”
何穗穗眼神中閃過精明的光。
她放開她的下巴,緩緩站起身,雙手抱着臂,居高臨下地看着夏眠:“口說無憑,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謊?”
譚玫認同地看着何穗穗,語氣贊同:“穗穗說得對,咱們錄個音,要是她反悔,我們咱們就告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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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更大,夜已經全黑。
夏眠全身都濕透了,狼狽地站在路邊,臉上混雜着淚水和雨水難以分清,她的手機被她們砸爛。
跟她們鬥智鬥勇好一番才終于從逃脫,她現在全身都沒力氣,顫抖着,嬌弱的身體幾近哆嗦,精神上卻截然相反。
她赢了。
隻是可惜現在連回家都成問題,如果何穗穗她們反應過來自己被騙,肯定很快就會追上她。
夏眠顫顫巍巍地站在路燈邊,大口呼吸着,因為奔跑已經失去力氣,她站在這裡就幾乎已經是極限。
等了許久,才終于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駛來。
夏眠總算看見希望,試探地瘋狂招手。
豪車如願在她眼前停下。
“打擾了,能不能麻煩載我一程到橫店筒子樓小區?!”她軟着聲祈求,“有人在抓我...求求了!”
車窗緩緩搖下,夏眠希翼地看過去,卻露出一張熟悉的、她最不願意看到的臉。
細碎的黑發遮住硬朗的眉骨,對方鼻梁高挺,唇角微揚,濃顔,氣質蠱惑而性感,襯衫開了兩顆扣子,西裝革履的打扮,卻顯得野性放蕩。
夏眠的表情瞬間由看見救命稻草的欣喜變成愕然...
隔着車窗,對方那雙多情的桃花眼居高臨下地鎖着她,眼尾微微上挑。
幾秒後,他笑着開口,嗓音低沉,語調慵懶,卻隐約透出危險的興味:
“被抓還是跟我走,現在,你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