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萊林回到家的時候,艾倫的确在睡覺。
不過他并沒有睡在裡面的床上,而是睡在沙發上 ——
在等他。
黑發青年蜷縮在沙發上睡覺,幾縷碎發淩亂地散落在額頭,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穩,睫毛在微微顫動,感受到同伴回來之後揉了揉眼睛,從沙發上起來。
“格萊林你終于回來了……”
艾倫看到他腹部的傷口在不停地流血,頓時清醒。
“你受傷了?怎麼回事?”
“别靠近我。”
可沒等說完,格萊林就打斷了他。
銀發藍眼的男人眸色深沉,胸膛起伏,雪色的脖頸處青筋暴突,已然隐忍到了極緻。
整個巢穴當中彌漫着蜜蟲的香氣,那香氣無孔不入,讓他心煩意亂,讓他狂躁不安,藍色的眼底時不時冒出一點金色,像是有什麼熾熱灼燒的怪物要從他的身體裡爬出來。
“你怎麼了?”
艾倫的手剛伸到格萊林的腹部,就被對方猛地抓住。
他擡起頭,對上對方的眼睛。
一藍一金,像是太陽和月亮都在他的眼裡。
他也在他的眼裡,不論哪種顔色。
之前艾倫沒什麼時間仔細觀察對方,這才發現格萊林變成蟲族之後,個頭長得厲害,肩膀寬闊,本來就高,現在更是逼近兩米,高得離譜。頭發的生長速度也比以前快多了,銀白色的長發也長了,就算紮着馬尾也到了腰部。
如果不是格萊林一直在他面前特意保留着人類時期的藍色眼瞳,他真的會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實打實的蟲族——
那種一旦出現,他就會立刻命令隊員撤退的高級蟲族。
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則是非常危險的……
雄蟲。
黑發青年心叫不好,怔怔道:“格萊林,你不會是被我影響了吧?你是人類,不是雄蟲,你現在對我有欲望,是因為我變成蜜蟲了,要不然你喝點……熱水?”
雖然好像不是來大姨媽的情況,但喝點熱水這種話好像在哪裡都能通用?
“對……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感受到危險,艾倫轉身就走,還沒幾步,手腕就從後被倏忽攥住。
“人類雄蟲……” 他身後的銀發雄蟲似乎說了些什麼,聲音微不可聞,“都一樣。”
“什麼都一樣?你要不要去洗個冷水澡——!”
下一秒艾倫驚呼出聲,身體便被狠狠地掼在了沙發上,雄蟲的一隻大手死死扼住他的,力量大得讓他無法掙脫分毫,腿分開架在腰側,将他禁锢在狹小的空間,無法脫逃,腰腹部更是緊密,僅僅隔着一層布料,能夠直接感受到對方的炙熱。
這是……
21.5?
21.5是你嗎?
21.5,你确定是對我有信号?
而且這信号……
真的好強啊!
艾倫震驚又茫然地擡眼,就看到上方一雙亮金色的眸子正死死盯着他。
完了,全完了,現在兩隻眼睛都變金了。
“啊哈……哈……好香……”
銀發雄蟲終于可以埋進蜜蟲的脖頸裡大口呼吸着他的芳香。
他忍了太久太久,是不是可以忘卻一切,放縱一下?
好香。
好想要。
好想要啊。
動作激烈,發帶散落,平日以來的矜持冷靜分崩離析,那頭銀白色發絲全部鋪散開來,毫無禁忌,毫無章法,月華般的白色發絲如情絲繞指柔長,又如層層疊疊的蛛網牢不可破,緊緊将獵物籠罩其下,不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
“格萊林,你冷靜一點……不要做讓我們都後悔的事……”黑發青年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做最後的反抗,卻覺得那熾熱的胸膛比鐵石還要堅硬,怎麼推都紋絲不動。
他的唇瓣一張一合,露出嫩紅色的舌尖,說的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看起來真的很誘人。
盯着他的唇瓣,銀發男人的口腔快速分泌大量涎水,臉上浮現黑色的蟲紋,看起來像個怪物,不像人類,和英雄更是差之又遠,熾熱的吐息噴灑在蜜蟲的脖頸處——
他用尖銳的牙齒細細啃咬舔舐着青年的皮肉,像是要将他的味道深深地刻進靈魂裡,留下獨屬于自己的印記。
“啊……疼……放開……”艾倫被他的牙咬得有些受不了。
精神力的暴動把男人的理智完全燒毀,他隻想順應本能,标記蜜蟲。
想要舔幹淨他身上所有的蜜液,連最深處的也不放過。
想要在他的每一寸肌膚上留下吻痕和齒印,讓他無論走到哪裡,都帶着自己的痕迹與氣息。
想要将他鎖進其他雄蟲都找不到的秘密巢穴,那裡足夠安全,再用鐵鍊拴住他的腳踝,讓他的世界隻有自己的存在和呼吸。
想要……那雙黑色的眼睛隻盯着自己。
承認吧,他渴求他,他想要他,他離不開他。
對他做盡一切壞事。
看到格萊林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艾倫心中湧起一種強烈的不安,他他他不會是想親自己吧?
艾倫立馬偏過頭,雄蟲清冽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對方冰冷的唇瓣落在了他的左臉上,帶着不容抗拒的壓迫感,仿佛要将他的皮膚灼出烙印。
見身下的蜜蟲竟然敢躲開自己的親吻,雄蟲眼中劃過惱怒,骨節分明的手扭過青年的臉,再次吻了上去。
這一吻,帶着無盡的侵略性,仿佛要将對方的呼吸都掠奪殆盡。
艾倫睜大眼睛,大腦一片空白……
靠靠靠他他他他他珍藏多年的初吻!!
沒能給一個溫柔可愛的妹子,竟然是被一個男人給!!
啊啊啊啊啊啊!
這狗東西!他伸舌頭!他還伸舌頭!!
艾倫張嘴就咬,格萊林刺痛一下,唇舌之間卻沒有任何退後,血腥味在兩人口中彌漫,引來了更加激烈的掠奪。
他咬着他的舌尖細細吸吮,好似兩條在血海裡交/尾的魚,小蜜蟲的舌尖也是美味的腺體,能夠吸吮出誘人的蜜汁,他也的确那麼做了。
那冷白的手不再執劍,而是順着青年的腰緩緩下移,描摹那動人的曲線,所到之處,星火燎原,帶着滾燙的溫度和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哐當!
艾倫的手終于摸到了一旁的水杯,砰的一聲向他的頭頂砸去。
“夠了!格萊林!”
水杯應聲而碎,玻璃和熱水倉促流下,可隻讓雄蟲頓了一瞬,随即又身體前傾把青年往沙發深處擠去,變本加厲,毫無顧忌,貼得更近,猶如星體撞擊。
這點反抗算什麼?
根本沒用。
雄蟲的強勢讓艾倫措手不及。
高挺的鼻梁碰撞他的,有點疼,但疼得正正好,這個距離看得清他雪白顫抖的睫毛,也看得清他眼中的水光濕若琉璃。
“啊哈……啊哈……痛……你是狗嗎你……”
磕磕絆絆,嘴皮子都被親破了。作為一個母胎單身直男,艾倫想象過很多次自己的初吻,或是表白後小心翼翼的蜻蜓點水,或是電影後他主動出擊的隐秘親吻,總之得是個妹子,不,總之得是個人吧——
而不是像這樣,被一個大晉江的雄蟲摁着親到崩潰,親到拉絲。
艾倫發覺手中有濕意,那是從格萊林腹部流出來的綠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