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珣不敢有絲毫耽擱,直奔向床頭,囫囵将相框以及一旁的小瓷罐抱進懷中。
“路淵,我好了!”
路淵一把攬過溫珣纖細的腰肢,躍入機甲艙内。也顧不上房屋是否會被破壞,駕駛機甲朝反方向撞破窗瓦,疾馳而出。
他們必須在敵方派遣更多大型武器、發動更大規模攻擊之前,迅速駛離此地。
然而,他們剛隐蔽出莊園不遠,透過屏幕,卻看到幾架大型戰鬥機側身掠過。
下一刻,這些戰鬥機毫不留情地,朝溫珣家連續發射炮擊——
轟隆!
頃刻間,溫珣生活了十八年、充滿無數甜蜜回憶的家,就這樣輕易被夷為了平地。
焰光透過側窗,映照在溫珣慘白的臉龐上。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就這樣定定地望向遠方。
淚水滴落在他懷中的小瓷罐上,發出滴答聲響,在這寂靜的機甲艙内,顯得格外響亮。
路淵沒有開口,他确實不懂得如何安慰人。征戰沙場多年,家園頃刻崩塌的場景他已見過太多,可即便他再如何麻木不仁,終究無法适應這樣的氛圍。
在他身邊的少年,彷佛連同他的家一起,碎成了無數片。
而路淵能做的,唯有将溫珣帶離這片傷心地,護送他回地下實驗室。
繼續他的目标——洗清冤屈,為自己複仇。
……
地下實驗室這邊似乎也接到了通報,附近增派了許多雇傭兵巡邏,但他們并未像對待溫珣家宅,直接進行無情的轟炸。
機甲匿蹤系統并非萬能,也存在物理上的局限。
路淵繞了幾個圈子,憑借高超的駕駛技術避開重重障礙,這才神不知鬼不覺地抵達實驗室入口。
外頭有人警覺地發現了動靜,但在實驗室大門徹底封閉後,他們也無法硬闖,隻能繼續嚴密監視周圍。
溫珣未發一語,默默地回到實驗台前檢查數據。這次僅做了些微調,沒能堅持太久,終于肯主動躺到一旁的行軍床上休息。
他正在經曆——有生以來,最痛苦的一次發.情期。
先是腺體受傷,沒有得到妥善治療,隻依靠那些不對症的藥物和抑制劑強行壓制。
現在,又因Alpha高強度的信息素刺激,被迫進入發.情期。
紮入腺體的那一針,已是溫珣手上目前最強效的抑制劑,然而,卻僅僅維持了短短一夜。
他的腺體又開始發燙,伴随着全身的痛癢,以及某處隐隐濕黏……
一想到不遠處的路淵能清晰地聞到他的信息素,溫珣就感到無比羞恥。
Omega随意在他人面前釋放信息素,這傳遞着怎樣的訊息,又是多麼放.蕩的行為?
溫珣死死咬緊下唇,雙腿絞緊,忍受着發.情期帶來的各種難堪……
“嗚……”
特殊時期的Omega情緒格外敏感,加上□□折磨,讓他忍不住淚流滿面。
這實在是……太痛苦了。
溫珣曾因信息素紊亂,無法控制逸散而遭到同學的欺辱、被學校勸退。
“誰讓你生來就是個Omega。”這句話像魔咒一樣在他耳邊回響,成了揮之不去的噩夢……
路淵距離不遠不近地,不時看向那個不停發抖、蜷縮成一團的弱小身影,眉頭皺得死緊。
知道溫珣需要自己的空間,他沒有過多打擾,和小路一起清點搜刮回來的材料。
可面對滿室彌漫的信息素,實在讓他很難不分心。
路淵回想起,他第一次聞到這股氣味時,還是奶味夾雜着木質香。他仔細分辨,現在卻是木質香更重、苦味更濃,那甜膩的奶味反而稀薄了許多。
而唯一不變的,是這股氣味對路淵的影響。
他閉眼感受了許久,放下手中的祖母綠寶石,低聲對小路吩咐道:“替我檢測精神力波動。”
小路依言照辦,将觸手貼在主人額頭上。不久後,投屏上顯示的數值卻讓兩人大為震驚。
小路忍不住驚呼:“峰值降了大半……還有,這、這闊值竟然還擴大了!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變化過——“
峰值越高,代表抑制不住體内暴動的危險性越大;而闊值越廣,則代表精神力整體的穩定度越高。
這段時間究竟經曆了什麼……這正好印證了路淵内心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