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珣不顧一切地朝路淵撲去,全然忘了自己還裹在被窩裡,險些整團滾下床。
“冒冒失失的。”路淵眼疾手快地接住他,連人帶被抱進懷裡,“哪裡疼?”
這熟悉的念叨聽起來都顯得如此悅耳。
溫珣癟了癟嘴,抽抽搭搭地說:“你怎麼才回來啊……是不是傷得很重?嗚……”他努力想釋放些信息素來,卻隻徒增劇痛,眼淚越發洶湧。
“窩在棉被裡哭成這樣,也不怕悶着……”
路淵拎起被角要替他擦臉,出乎意料地,卻被躲開了。
溫珣這時才反應過來,他的腺體還腫着呢!他們誰也沒料到,路淵會不聲不響地突然回來。
要是被發現,那可就糟了……
他此刻渾身綿軟,根本抵抗不了,路淵一把掀開棉被,露出了那張燒得通紅的小臉。
“又是發.情期?”路淵貼了貼他的額頭,眉頭緊鎖。
聽見那個詞,溫珣略感羞窘地埋進路淵懷裡,蹭了蹭,搖頭否認。
路淵卻不讓他輕易蒙混過關,敏銳地察覺道:“不是發情期,那是哪裡疼?”
從進門至今,他并沒有在房裡聞到信息素。而更反常的是,即便近在咫尺,白檀氣息也稀薄得幾不可察。
“啊,我有點感冒,發燒了……頭疼。”
溫珣一瞬間的僵硬反應,讓路淵不由得警惕起來,不再顧及他軟綿綿的掙紮,強勢将人從被窩裡揪出來。
當那青紫腫脹的腺體暴露的瞬間,溫珣耳畔掠過一道勁風,在他身後的花瓶擺件應聲爆裂!
“路淵……你、你的精神力……”他吓得一個激靈。
路淵扳着他的後腦,神色陰鸷地質問:“腺體怎麼傷成這樣?為什麼不告訴我?”
“隻是一點小傷,很快就好了……”溫珣嗫嚅着。
“都腫成這樣了還叫小傷?!”
溫珣的眼睫不斷顫動,委屈最終還是戰勝了恐懼,他哽咽着頂嘴道:“我們連你是否安好都不清楚,告訴你又有什麼用!”
路淵避開那雙控訴的大眼睛,再次将他按進懷中,仔細檢查腺體傷勢。
與當初手刀砍傷相比,這又是遭受了何等重創?
帶着厚繭的粗糙指腹輕輕劃過,在一片瘀黑之中,他發現了針孔痕迹。
路淵手指一頓,隻覺腦袋一陣轟鳴,他千防萬防,噩夢卻在眼前成真……
“為了隐藏你信息素的秘密……”他的語氣低沉而嘶啞。說話間,鼻尖抵上了溫珣的後頸,濕熱的氣息噴灑在腺體處,“明明已經掌控了一切,為什麼……我還護不住你?”
一股股壓抑不住的精神力鼓蕩而出,橫掃地闆、牆面、天花闆都出現了道道龜裂。
路淵艱難地将溫珣從自己身上拔開,推離了幾步,咬牙道:“你快走……離開别苑!”
他頸側的青筋狂跳、雙目赤紅,竟有幾分在獸星失控時的模樣!
一想到有人趁他不在,對着Omega那顆嬌嫩的腺體紮入針管,他就心疼得幾乎要毀滅眼前的一切。
小地球人哭得該有多凄慘,那聲聲喊疼,彷佛還在耳邊回響……
精神核的震撼幻化成實質,房内被摧枯拉朽般的力量席卷出炸裂聲響。
同時,皇宮别苑的警報系統也應緊急情況發出刺耳的嗡鳴。
“我不走!”溫珣哭喊着,攔腰抱緊路淵。
在這危急時刻,他卻偏偏一滴信息素都榨不出來!
無助的淚水不斷滑落,他實在無計可施了,顫抖着聲音說:“路淵,你吸我的血吧……血液中含有信息素……”
此話一出,刺激更甚。他隻能瑟瑟發抖着,抱得更緊,二人宛若風暴中互相依偎的幸存者。
在這混亂僵持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哥!”
兩人一驚,不約而同轉向門口,大聲喝止:“别進來!”
路淵正值精神力暴動,若路希受到影響同時陷入紊亂,那麼首都周圍幾百裡,恐怕将要進行大規模疏散了……
一道精神力掃在門上,砸出一道如斧鑿般的刻痕。路淵朝門口怒吼:“給我說實話,溫珣的腺體上怎麼會有針孔痕迹?”
溫珣被他吼得一陣耳鳴,擔心路希說出實情受責怪,他急切地喊道:“是我!我自己抽的!路希,去實驗室拿過來,快!”
路希也機靈,知曉裡面情況不妙,他蹲下身将藥劑緩緩滾了進去。
更高級别的警報聲響徹雲霄,别苑外圍已趕來大批皇宮駐衛軍,開始着手疏散群衆。
在溫珣撈起藥劑的同時,路淵也将他緊緊擁入懷中,大掌覆蓋在他的腺體上,以抵禦下一波的精神力暴亂。
他一邊痛苦地捂着腦袋,竭力壓抑無處宣洩的暴虐因子,嘶吼着:“為什麼不聽話!那我做這一切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