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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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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線最近很苦惱。

這幾日溫蘭殊都沒回家,聽中使說是留在宮内商讨政事,隻是把溫蘭殊換洗的衣服送出來,然後她收拾收拾,再給中使新衣服送進宮去。

單這些其實沒什麼,主要難以對付的是蕭遙。

蕭遙一直來找溫蘭殊,基本上隔一天就會來一次,說是公廨不忙,都是閑職,一次兩次紅線都能搪塞說是宮裡有事,可是到第四次,九月初八的午後,紅線實在找不到由頭了。

她知道皇帝和溫蘭殊關系不一般,具體怎麼個不一般她不太懂,隻能在蕭遙敲門後,尴尬地開一個縫,非常羞怯地說,公子還沒回來。

蕭遙背着光,隻遞給紅線一個食盒,那表情耐人尋味,說不清楚是頹喪還是怨憤,須臾又恢複正常,笑着對紅線說,“我沒什麼事,要是你家公子不回來,你就吃了吧。”

說罷,轉身就走。

蕭遙沒回家去,反倒是來了校場。韓紹先這公子哥為了應付接下來的重陽競射,也臨陣磨槍,在校場上練得那叫一個揮汗如雨。

見蕭遙帶着臂縛,一邊胡祿另一邊豹韬,很明顯是來和自己作伴的,他這話一下子就多了起來,敲着酸痛的肩胛骨,轉動胳膊,弓箭放在一旁小桌上,“喲長遐,怎麼來這兒了?難不成也跟我一樣,想臨時抱佛腳?接下來重陽競射,可是重頭好戲啊。”

蕭遙從豹韬裡拿出漆雕弓,又抽出弓弦,将一邊絲弦捆在弓的一角,“什麼重頭好戲?我第一次參與,還不知道。”

“重陽競射,武德充沛,盧彥則當初就是在競射中斬獲頗多又中了紅心,才有機會去十六衛做大将軍。你也知道嘛,本朝就喜歡在酒席上談正事,你喝得半醉,我趁機進言,這事兒就成了!”韓紹先講起這些蕭遙不知道的事兒來,竟然還有優越感。

“原來如此。”蕭遙聳了聳肩,這會兒剛好弓弦上好了,“那韓公子你……”

“诶别問我了,我要是射藝好何至于沒有在軍中任職啊。說起射藝我就氣,獨孤逸群這厮,射箭也有一套,我妹前段時間回門,看到我在鬥雞,說我不思進取,文治武功都差,我說有爹在,我也不用多厲害嘛,不像你夫君,又是背棄溫相又是跟你成婚,辛苦耕耘,累不累啊,結果這韓蔓萦……我妹就追着我打,你說她都成婚了怎麼還這麼沒大沒小的?”

蕭遙:“……”

這會兒韓紹先誇誇其談,勾着蕭遙的肩膀,完全沒察覺到蕭遙把身體往旁邊挪了挪。

“我當然不服氣,就跟她說,你看看,溫蘭殊不也是嘛,文治武功都不錯,可是呢,沒用哇,咱們陛下把他當暖被窩的,拘在身邊不讓出去,我呢,以後去地方上當一州刺史,回來尚且還有機會往上走,溫蘭殊呢,不出去,拿什麼升任?吏部那兒第一個不許。”

韓紹先越說越起勁兒,似乎看到小時候經常被拿來比較的對手這會兒淪落,就格外解氣,“我這妹妹啊,沒話可說了,也有可能受了獨孤逸群的影響,又跟我掰扯溫蘭殊如何有才,如何學富五車、才高八鬥,說溫蘭殊當年在學院如何踏實用功……”

“韓娘子也不讨厭她?”蕭遙問。

“那是自然,全京城除了我這種,飽受他威壓的,估計沒幾個讨厭他的吧?那種人太怪了……”韓紹先摸着下巴,瞪眼看遠處的靶子,不知不覺就神飛天外,“你再怎麼讨厭他,或者跟他不對付,他就跟瞎子似的,沒感覺,看不見。”

蕭遙冷笑,“那确實是。”

“其實,他算不上踏實,我跟他都在崇文館學習,他什麼樣我最了解。不過我看我妹的臉色不大對勁就沒說。”韓紹先從拾箭奴仆手裡接過一把箭,整齊放回胡祿中,箭羽朝下,箭簇朝上,閃爍着銀光。

“那他是什麼樣的人?”蕭遙問。

“跟很多人想的都不一樣,所以你别覺得我是在說他壞話。”韓紹先撇嘴,這句算是事先聲明,“你學過那篇文章嘛,《弈秋》,就是《孟子》裡那篇。”

蕭遙回想起來,他為數不多的素養在此刻盡數體現,“記得,裡面不是有倆學生,一人專心緻志,一人隻想射鴻鹄。”

韓紹先笑着搖了搖頭,“那你覺得,溫蘭殊算是哪種?”

“專心緻志的那個?”

“謬。”韓紹先彎弓搭箭,箭掠過草野,嗖的一聲,帶起一陣風,兩側的草茅分成兩股,中間出現一條甬道——

沒有中靶。

那支箭偏移了原本的計劃,萎靡不振地落在箭靶前三步,深入泥土。

蕭遙:“……”

“咳咳。”韓紹先掩面,人有時候甚至會被自己逗笑,這五十步的靶子都射不中,他老子可是雪夜行軍勤王一路從江甯逆流而上,好在身邊的是蕭遙沒太丢臉,要是盧彥則手底下的人高低得被傳揚出去記在文人筆記裡。

接受自己是個廢物,韓紹先用了十六年,那年,他遇見了溫蘭殊。

“他不大規矩的。”韓紹先笑聲停了,“上課不怎麼聽,有時候一直不來,獨孤逸群是額外開恩來到崇文館的,要是在一百年前他根本沒這機會,所以他也不算館閣學生,隻算一個旁聽的,我們叫他溫蘭殊的跟班。這跟班和溫蘭殊區别很大,上課聽得很用心,劄記寫了一摞又一摞,每次考試,都有很多人借獨孤逸群的劄記,啊也包括我。”

韓紹先聊起往事,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但是溫蘭殊不做劄記,他說書在心裡。上課的時候也一直看窗外,不上課的時候鬼知道他跑哪裡去了,他跟很多人推杯換盞,有詩社,也有一些宴席,自然而然練就了跟人交往的能力,說話滴水不漏,娘的,我們這邊禦史找他的茬,愣是找不到。”

“他十八歲中進士,我沒覺得很意外。一般說來,年少中進士,要麼是家裡鋪路,要麼是驚世之才,溫相不苟言笑的,我覺得是他自己給自己找路子。禦史原本想彈劾那屆科考主考官隻手遮天,想要依此為自己培植黨羽,藉此把溫蘭殊拉下來,沒成想一查檔看到溫蘭殊的文章後,所有人愣住了。”

韓紹先說到這兒,就有些無奈了,憤慨之下的無奈,大抵是接受不了有的人,沒你努力還比你強。

不過作為宰相之子,韓紹先也沒那麼笨,主要是在溫蘭殊比較下,相形見绌,“我一直覺得,他看起來身邊有很多人,但其實一直都是一個。就拿上次我妹的婚宴吧,我看了他兩眼,他跟在場很多人都說得上話,卻又不那麼開心,寒暄完了就到一旁飲酒。你說,他是不是很奇怪啊。”

蕭遙想了會兒,“不學書本,是因為學會了,覺得崇文館的課沒什麼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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