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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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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蘭殊最近一直做噩夢,今天也不例外。他一直夢到自己在風雪交加的晉陽,夢到晉陽被賀蘭慶雲和鐵關河占據,所有人的下場就像長安一日那般,排隊被按着頭踢進汾河裡。

他拼了命地奔上前,攔那群劊子手,鐵關河橫在他跟前,饒有趣味地看他撕心裂肺地哀嚎。

“你到底想怎樣?”溫蘭殊咬牙,袍服上沾了塵泥,雙手因為嚴寒早已失去知覺僵硬得通紅,淚水和雪霰交織在一起,猶如在臉上劃過道道溝坎。

鐵關河嘴角一翹,滿是勝利者的得意,但在聽到他這句話後,不禁惘然,“我麼……我想怎樣?你讓我經受了那麼多苦難,現在你問我,我想讓你怎樣?”

權從熙說當初溫蘭殊被流民抓走,而後受到虐待,全因鐵關河,可是這人處處針對自己,仇恨從何而來?溫蘭殊不解,卻見鐵關河進一步向前,身後整肅甲衛,寒光在凜冽寒風下更具壓迫感,似乎擡擡手就能讓他煙消雲散。

鐵關河手執長槊揮舞成風,對着溫蘭殊的角度,挑釁道:“溫蘭殊,你是不是沒想過自己會有今日?你的一切愛重之人,性命全握在别人手裡,想活就要跪下來苦苦哀求?”

“你……你說什麼?”溫蘭殊無能為力,心愈發抽痛。

“你不明白,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像你這種人,不需要争搶,也沒有怨恨,永遠行為有度,永遠得體。”鐵關河放慢了語速,在溫蘭殊看來猶如淩遲,“但是有些人,隻有怨恨……你現在體驗的,不過我當初十之一。”

語畢,溫蘭殊低下頭,在冰水交織的汾河裡,看到一具漂浮的屍體。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臉……

“長遐……長遐!”

他猛然從夢裡醒來,四周一片寂然,花草葳蕤,春光剛好。沒有風雪,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夾雜着桃李香,讓他感到安全。

他的思緒有一部分永遠留在了滿目瘡痍的長安,那是他心上的傷疤,時時會做夢回想起來的災厄,就像陰影一樣,永遠困住了他心裡的那部分,走不出來,醞釀成最難解的夢魇,容納了他所有恐懼。

溫蘭殊揉了揉太陽穴,沒過一會兒,前院公雞打鳴,旭日從天際緩緩升起,院子裡衆人忙碌了起來。

聶松在廊下抱着雙臂,聽到他起身的動靜,“殿下,你昨日接回來的叫花子醒了,他說要喝酒。”

溫蘭殊迷迷瞪瞪就快睡着了,這一聲倒是把他喚醒了,“哦?剛酒醒就又要喝?你們喂點兒解酒的藥。”

這個叫花子是溫蘭殊昨日赴宴的時候接回來的,具體為什麼帶回來,無非是因為對方談吐不凡,好似會預言算命,就是喝得爛醉,渾身穢臭,人看了隻想躲。

就是這麼一個叫花子在衆目睽睽之下抱住了溫蘭殊的腿。

溫蘭殊并沒有推開他,秉着日行一善的道理,讓仆從把人帶了回來。一路上醉漢說了一路醉話,也就是說溫蘭殊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人叫什麼。

“你怎麼不回宮?”溫蘭殊想起來,這幾日聶松來晉王府住下,原本說是負責防衛的,但好像一來就沒有回去的意思了。

“陛下說,晉王比他更需要防備。”聶松冷冷道,“而且昨夜确實有人偷襲,都被我抓到了。”

“多謝。我大概能猜出來是誰……你把他放了吧,别動殺心。”溫蘭殊穿好衣服,對鏡整理衣冠,婢女捧着盆子和熏爐走進來。

晉王的纏枝紋寶相紫袍在衣架子上整齊撐好,她們細心地燃着松香,一縷縷香煙撲在華貴氣派的袍服上,不一會兒,衣料上就布滿了香氣。

溫蘭殊系好幞頭和腰帶,心情并未舒緩,反倒是更加沉重。他此先從未想過紫袍,想來由于天下大亂的緣故,原先觸不可及的名位,輕而易舉間就握在了手裡。

桌案上是他昨天批複的軍情,關于一些出兵的對策,都由聶柯跑腿送了來。每日由溫蘭殊處理好,再進政事堂。

所有人都以為溫蘭殊和宇文铄斷了合作,轉而成為維護大周皇室的忠臣,但河東軍情過溫蘭殊再呈報皇帝的事實當場給衆人打了臉。

原來溫蘭殊并不是和宇文铄“決裂”,而是一内一外。

因此他要應對的急風驟雨就更多了,也就更危險,需要更多保護,可見李楷充分考慮到了這一點,将自己的親衛聶松派了過來。

聶松道:“潛淵衛四千人,籠括整個大周,如今聽憑晉王差遣。”

說這句話的時候,聶松其實并不服氣。他相處最久的是李昇,也見過昔日溫潤如玉翩翩公子做派的溫蘭殊,那段歲月在聶松這樣一個不被認為應該有心的人眼裡才是最好的——李昇和溫蘭殊一起在不記年裡,逃離世事,從群狼環伺裡活下來的小皇子,應該有一個恬淡安甯的結局,而非殉國。

聶松非草木,總存了想全舊主的想法。

“你……”溫蘭殊皺眉,雙手負在身後,“陛下這是何必。”

聶松語氣松了幾分,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眼裡的淚花,“沒什麼,我也想這樣。”

“因為先帝?”溫蘭殊追問。

“他想你好好的。”聶松咬着唇,深呼吸後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如果真有一日社稷易主,是你也比鐵關河好。”

溫蘭殊搖了搖頭,“天下不是換個皇帝就好的。”

“那都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聶松,我不是救世主,你們都以為我能抗衡鐵關河,所以讓我成為晉王,讓我和長遐分開。但其實,我并沒你們想的那麼厲害,天下事也不是兩個‘将’在棋盤上博弈就能決定勝負。天下不是囊中物,也不是我們能決定走向的,你們以為換個皇帝,改朝換代,再改革,就能讓蒼生俱飽暖?不是的,是要千千萬萬個和我一樣的人,你能明白麼?”

聶松不大明白,事實上也不可能明白,他接觸的大多是達官貴人,對底下如何運轉早已失去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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