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後,李時筝将醒未醒,但下一秒,她就被一句慘絕人寰的叫聲吓得一個哆嗦,瞬間清醒。
這一睜眼可不得了!
我是誰?來自哪裡?要做什麼去?
她睡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被子下的她還是光溜溜的,渾身上下都酸疼酸疼的,□□一股陌生的怪異,嘴唇都還有些腫痛,天啊天啊,昨晚都發生了些什麼?
她轉頭看去,崔凡拉着被子縮着身子,露出半個結實的肩膀,他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就差抹兩行淚了,“我的身子竟然被你霸占去了,我竟然失身于你!”
李時筝:“……”這些台詞不應該換她來說才對嗎?
她假裝鎮定,“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什麼?”崔凡氣憤,“你個沒良心的。”
李時筝簡直想自戳雙耳,她裹着被子起身,被子隻有一張,于是崔凡蓋着的那一部分就這樣不留情地被一點點抽走。
崔凡大喊:“我也沒穿衣服呐!”
李時筝回道:“我是女的!”
崔凡想用力拉住被子,奈何被子大部分都被李時筝把控,他一時沒拉住,瞬間赤條裸裸,他連忙雙手捂住不可描述部位。
李時筝眼睛平視着走,不敢轉頭。
随着被子被李時筝整個卷走,崔凡竟然在潔白的床單上看到了一小片污漬,特别地醒目,是幹涸的血迹。
崔凡:“......”
李時筝的衣物散了一路,從卧房到客廳,她羞地簡直無地自容,連忙跑進洗手間把衣服穿上,然後她悲催地發現絲襪被撕破了,不能再穿了,她隻好卷起來塞進包包裡,連鞋也不穿,用手提着趕緊溜了溜了。
崔凡胡亂套好衣服從卧房出來,就隻聽見大門“砰”地一聲,人跑了。
他環顧淩亂的客廳,沙發上的手捧花被碾壓淩虐到隻剩花杆杆,花瓣撒了一地,可見昨晚的激烈程度。
崔凡拿起花杆杆自言自語:“硬要塞給我,為什麼硬要塞給我!”
這番操作真是猛如虎,沈昀聽完這一出狗血,久久才擠出兩個字:“恭喜。”
當初他給李時筝和崔凡“搭橋牽線”,他就知道兩人似乎隐瞞了什麼,原來隐瞞了李時筝男友,啊不,前男友的一些事。
“恭喜個頭。”崔凡狂嘯,“哥失身了,失身了。”
占了這麼大的便宜,沈昀完全不懂他有什麼理由狂嘯。
下午到公司,崔凡的電話又來了,吞吞吐吐:“哥們,那個,額,你能不能幫忙去看看,就是,看看她怎樣,遠遠看看就行。”
給好兄弟打探軍情,萬死不辭啊!
沈昀跑去企策部,卻沒看到李時筝,一個同事告訴他,李時筝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沈昀把情況一一彙報給崔凡。
崔凡唉聲歎氣。
家裡的李時筝對着鏡子照來照去,該死的,嘴唇又紅又腫,還破了些皮,她都沒臉出去見人。
她坐着的時候難受,走路的時候也難受,某處脹脹痛痛的,渾身都酸累。
到底是他太厲害了,還是他們酒後太瘋狂了?
還是每個女孩子的第一次都是這樣?
沒錯,她雖然跟方奕業在一起多年,但她依舊保持完整之身,這也是方奕業對她态度越來越惡劣的原因所在。
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對她呵護有加,兩人摸過親過,但始終沒有突破最後一層。她是真心愛他的,她為人雖開朗活潑,實際上是一個比較保守的人,她說會在兩人的新婚之夜,把自己完全交給他,他說他會等。
直到兩人都畢業出來工作。
男人之間的應酬,難免會調侃,女人永遠是他們一個不過時的話題。當大家提到誰的女朋友如何漂亮性感時,他會蠢蠢欲動,會拿她來做一番比較;然而當大家都知道他跟女朋友在一起多年竟然沒有嘗過滋味,對他都是毫無掩飾的嘲笑,甚至有人懷疑他的能力。
男人最恨的就是别人說他不行。
久了,他覺得非常沒面子,心态就漸漸變了,甚至有一次他想對她來硬的,是她哭着掙紮着,他才不得不放棄。
他怒道:“你遲早都是我的人,早給晚給有什麼區别?你都不願意給我,怎麼證明愛我?如果你愛我,就應該給我!這是當女朋友應有的義務覺悟!”
她哭道:“如果你愛我,就不應該逼我!應該尊重我,我們說好了結婚才給的,你忘了嗎?”
于是,兩人陷入了一個死循環,每人都有自己的道理,自己的堅持。
她覺得自己對他有虧欠,拼命對他好,想在其它方面彌補他,這反而助長了他的氣焰,對她吆來喝去,對她挑三揀四。
“你看看你穿的什麼,怎麼那麼死,你就不能學學别人的女朋友,穿得性感一些,讓我有點面子?”
“你到底吃的什麼?這張臉怎麼那麼胖?這年頭誰喜歡你這款,要不你去整整吧。”
“人家送男朋友名表豪車,你看看你有什麼?還假裝清高,盡丢人。”
……
在他面前,她幾乎失去了尊嚴。
她曾一度想放棄堅持,把自己完全交給他,可他有時候的态度讓她心寒,讓她更加不敢踏出那一步,她有時候想,他得到了自己之後,态度會回到以前那樣好嗎?或許他在得到想要的之後,就會更加無情地抛棄她,他之所以還堅持,是因為不甘心吧?
她也迷茫,也痛苦,但多年的情感又使她下不了決心一刀兩斷。
現在她的第一次終于交付出去了,雖然酒後亂性對象是他人,但她一點都不後悔,反而像是解開了一個心結,她不用再苦苦堅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