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候不經意間帶來的那些可愛動作神态,對江裴而言,是緻命的。
此時微仰着臉的他,半臉淹沒在微醺的陽光中,明淨燦爛,泛着瑩潤的光澤。如有一股魔力牽引,江裴情不自禁朝他靠近一步,本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臉,便又頓在半空中,轉而去弄下他頭發,“洗漱去吧,今天咱們一起回國。
被他摸頭撩發習慣了,沈昀也沒覺得有什麼怪異,他得令慢吞吞地朝浴室走去,突然想到什麼,腳步一頓,咦聲回頭:“江總,你今天也回國?”
“嗯。”
“會議已經開完了?”
“開完了。”
于是,沈昀連忙丢出一連串問題:“那江總你訂機票了嗎?咱們是不是同一航班?還能不能坐一塊去?”
“你把訂的機票退了。”
“啊?退了就能坐一塊了?”
“能。”
到達了機場,沈昀才知道江裴财大氣粗,竟然擁有私人飛機!怪不得他信誓旦旦二人能坐一塊去,這何止,機内的配置,奢華至極,簡直是将豪宅搬上飛機一樣,現在是兩人橫豎睡一塊都行。
嗯,這很江總,低調的時候狠低調,一旦高調,就隻有讓人望塵莫及的份了。
這一趟航程是沈昀有史以來最輕松舒服的,不但吃得好睡得好,空姐個個水靈靈的,還有一位過分帥氣的人随時可以看。
回國落地是淩晨的時間,沈昀被江裴的專車送回自己的公寓,他又美美睡了一覺。
翌日天才蒙蒙亮,他被電話鈴聲催醒了,電話接起,那一頭崔凡的聲音激動又緊張:“兄弟,我要生了!”
“......”
“啊,不對不對,是我老婆要生了。”
沈昀趕到醫院時,李時筝已順利卸貨,從産房推到了獨立病房休息。
他還沒來得及踏入病房看一眼小家夥,在門口上,隻見崔凡握着躺床上老婆的手,說:“老婆,辛苦你了,咱們就要一個娃兒好了,不要再生了,老公我舍不得讓你再生孩子那麼痛苦。”
真是好男人啊!
沈昀那個感動,幾乎都要吟詩贊美了,誰知剛卸貨不久的李時筝就中氣十足地怼道:“哼,你怕我下次生孩子又抓你的手來咬怕痛就直說,拐彎抹角的。”
“......”沈昀定睛一看,崔凡左掌背上果然有排清晰的牙印,之所以清晰,是因為全變成了烏青的顔色,看來是用了勁兒咬的。怪不得他說話嘶聲燙嘴的模樣,還以為是感動的,原來是痛的。
生孩子時,李時筝實在太痛了,力氣差點出不來,崔凡就進入産房陪護鼓勵,李時筝胡亂抓了他的手就放進嘴裡狠狠咬住,導緻産房裡一時間冒出兩個撕心裂肺的痛叫聲,當時的場景可謂是相當激烈。
小心思被看了個透徹,崔凡連忙心虛道:“就是因為我被你咬了,老婆你想想,我隻是被你咬就痛成這樣,就承受不住心有餘悸,根據科學研究,生孩子的疼痛程度可是最高等級的,可想而知,你的疼痛是比我痛百十倍,有得對比,才知道你生孩子的辛苦,所以我哪還舍得你繼續遭這種罪。”
明知道他是狡辯,李時筝還是相當受用,緩了語氣關心道:“那你的手還痛不痛?”
“不但痛,還希望痛長久一些,”崔凡聲情并茂地說,“好讓我更深刻記住我親愛的老婆今時今日的付出。”
門口的沈昀一身雞皮疙瘩,要不是床上有個粉嫩嫩的小家夥吸引着他,他都想甩臂走人了。
兩人生了一隻白胖小子,鼻梁挺挺的,眼睛圓溜溜的,小家夥看起來很會長,專門挑了父母的優點來繼承。
崔凡的父母爺爺奶奶很快就從家裡趕來醫院,兩位老人家抱着曾孫,笑得看不見眼睛。奶奶說:“哎,老伴你看他鼻子,眼睛,太像凡兒了。”
爺爺笑眯眯:“是啊是啊,簡直跟凡兒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崔凡的父母在一旁看得心癢癢:“爸媽,你們都是已經抱過孫兒的人,我們才剛升級當爺爺奶奶,快讓我們抱抱孫兒。”
床邊的崔凡一直握着李時筝的手,看着融融恰恰溫馨的一幕,忍不住低下頭湊到李時筝耳邊,“老婆,謝謝你,我愛你。”
“我知道啦,别人看着呢。”李時筝害羞地推開他的臉,臉紅撲撲的。
沈昀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到聽到,他離開醫院時,錄了視頻發回給奶奶報喜,老人家看到孩子,笑得合不攏嘴,“看看這小家夥,多俊。”
兩人結束視頻通話之前,曹梨吟本來想問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了,轉念一想,她孫兒聽話孝順,若是有了女朋友,一定不會隐瞞,她何必多此一舉,再說,她孫兒那麼優秀,根本不用擔心找不到女朋友的問題。于是她就轉而叮囑他勞逸結合、多注意身體之類的,就結束了通話。
挂掉電話後,沈昀歎了口氣,這些年以來,身邊的朋友同學一個兩個成雙成對,有了自己的小家,他一直孤家寡人一個,挺惆怅,不過,想到某個人時,他笑了,眼睛如有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