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欣慰地摸了摸鐘挽靈的頭。
這日,此時,這個房間裡充盈着喜悅和歡欣,有鐘挽靈劫後重生的喝彩,也有對未來新星的期盼。
除了鐘挽靈和老太君,再也沒人知道那個蟄伏的秘密。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是秘密,總會被人知道的。
一年後,鐘挽靈成功入學了上清宗臨安分閣。這在修仙界也是備受矚目的,畢竟鐘挽靈神童的名聲在外。所有人都在猜,這位天才會多久修成金丹,能不能刷新劍宗淩霄閣(劍閣)白二少白處機的記錄。
可入學後一年來,鐘挽靈雖然術法學得是比其他學生快,成績也很優異,但是靈修境界卻沒有再提升。甚至别的學生都或多或少有了一些提升了,她也依舊沒變。而修仙煉氣歸根結底看的還是境界。普遍的認知就是如此:你術法會得再多,用得再流利,境界不夠高,就是打不過别人。
但,鐘挽靈壓根沒理會議論紛紛的各種揣測。非但如此,她連課都不去上了,不是在寝室就是在書閣,偶爾也會外出,可就是不去課堂。所有人都覺得這孩子是自甘堕落自暴自棄了,可她的成績卻依舊優異,絲毫沒有受到這異常出勤率的影響。
分閣的夫子們都很疑惑,有些人開始懷疑,鐘挽靈背後另有高人指導。他們悄悄跟蹤過鐘挽靈,可他們隻發現這個奇怪的學生要麼就是一個人自習,要麼就在書閣查閱,甚至未見與他人交談。就算是偶爾外出,也不過是赴同齡朋友之約,或是往到姨父張尚書府,看起來與尋常女孩無異。
沒人知道,鐘挽靈早就發覺那些跟蹤和監視了。
但是,鐘挽靈不在意。她是有高人指點,但是那位“高人”此時可能還在為自己的嘴欠在洞窟裡挖土呢。除了萊希特以外,她還沒遇到她願意與之在靈修術術上交流探讨的人。她懶得去點破或者解釋。他們怎麼看,對她毫無影響。
于是,又一個謎題誕生了。
人趨逐謎題和新鮮事,但對于謎題興趣的時間是有限的。時間長了,不管這個謎題是多麼吸引人,人們的興趣都會淡去。畢竟這世上,最不乏就是新鮮事和謎題。
但這些,都與鐘挽靈無關。
再後來,鐘挽靈連書閣都很少去了,有時整日整日地待在自己的寝室裡,就連水房和食堂都不去。衆人都搞不清她在做什麼,但也逐漸失去了興趣。這個人就算再有對術法的天賦,成績再好,她的仙途也就那樣了。就像趙括,再怎麼熟讀兵書,自身能力不行,終究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必然無法成事。對這樣的人,無需再多關注。
有這樣想法的,不止是外界的人,佬仙門中也不乏有此想法之人。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把名額讓給那個死丫頭。”鄒水兒一直因為鐘挽靈回歸并拿走名額耿耿于懷。那次壽宴後沒多久,鐘佳男就突破了旋光境,之後更是氣勢如虹,接連突破明光境、尚明境,現在已經在百目關之前了。這進步長足,在家族中也是數一數二,可一點也不比她什勞子的神童差。
“你别這麼說,就算現在,傑字輩中也還是晚蘭侄女最強,老太君的決定不會錯的。”鐘如俊這般勸着自家媳婦。
“你自己不要好,也不讓你兒子好是吧!”鄒水兒氣不打一處來。她這傻丈夫,就知道對老太君和鐘林的話唯命是從,自己一點腦子都無。當初将入學名額幾番讓人,甚至讓給他那個賠錢貨大姐,現在還覺得明明屬于自己兒子的名額被一個外家的女兒拿走也無所謂。
鐘如俊對自家媳婦的胡攪蠻纏很是沒轍,辯白道:“我哪有不希望佳男好了。”
“就有!就有!”鄒水兒憤憤地拎起檀木圈椅上的軟墊,砸向自家丈夫,憤然數落起來。“你以前不也把名額讓給你那賠錢貨姐姐嗎?哼,笑死人了。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去了不到一年就轉頭藥王谷了。現在她女兒也是這般,去了一年,連課都不去上了。根本就是占了茅坑不拉屎!”
鐘如俊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總不能讓他說“當初是我自己不行,不是讓,是真的輪不上”吧,他還要不要臉了。
淼氏最見不得鄒水兒這女人,更何況現在是欺負到自己寶貝兒子頭上,呵斥道:“你這女人怎麼說話的?如俊是你丈夫,有你這樣對夫君說話的嗎?淑娟那可是藥王谷首座的弟子,可比分閣弟子了不起多了。你!嗐,你對自己的大姑姐有沒有點尊重了?什麼賠錢貨。再說了,這事是族中大事,容得了我等女子做主嗎?”
“該閉嘴的是你!蠢娘們!”鄒水兒歇斯底裡地一推淼氏,撒起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