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挽靈冷哼一聲:“祛邪?這還是個人嗎?對着個妖物祛邪,你們可真想得出啊。”
嚴子栞和沈一帆面色一窘,正不知如何解釋,内庭又傳來一陣呼喊聲:“嚴師兄、沈師兄!你們沒事吧!”三人往下一看,隻見一矮個少年架着另一個身穿道袍的男子,一瘸一拐走出内庭,正是梁幼和黃海客。
三人跳下亭頂與兩人會合。
“鐘師姐?!”梁幼和黃海客對鐘挽靈的到來也很驚訝。
鐘挽靈簡略查看了下黃海客的傷勢。好在黃海客好歹也是高階弟子,有些功體護身并無大礙,隻是扭到了腳行動不便。鐘挽靈取出藥膏讓嚴子栞給黃海客正骨、敷上。
梁幼看看幾位師兄師姐,弱弱地問:“現在怎麼辦?”
嚴子栞四人懼于鐘挽靈威懾,不敢輕易行動。
“除魔衛道。”鐘挽靈冷冷地說。
那可是委托人之子哎!
四人剛想阻止,卻聽中庭一聲咆哮。一道褐色身影快如閃電直攻五人而來。
嚴子栞不及給黃海客包紮,隻得架着他閃身進入内庭樓中暫避。鐘挽靈三張黃符甩手而出,踏雲飛身,劈頭就是一掌。沈成功被定身符所擾躲閃不及,生生受了一掌,發出一聲類似野獸的哀鳴,卻是毫發無傷。梁幼、沈一帆拔劍接應,左右夾擊,卻隻是劃破了他的衣服,在他褐色如甲的皮膚上留下兩道劃痕,連血都不見。
沈成功連受三擊,雖未傷分毫,卻也吃痛,怒不可遏地大吼:“大膽賤民居然敢傷本少爺!看本少爺不撕了你們!”可他卻無法掙脫貼在身上的三道黃符,隻能不住地發出猶如野獸的嘶吼。
“這也能叫人?”鐘挽靈眯眼怒道。
沈一帆、梁幼持劍戒備。
沈一帆勸道:“沈公子若隻是被妖物占了身,我等将其斬殺就犯了仙盟大忌了。”
鐘挽靈冷冷反駁:“若是被占身之人屠戮生靈危害蒼生,亦可斬殺。而且,他分明有意識,與其說占身,不如說他是妖化了。”
沈一帆其實也想過這種可能,可對方是尚書之子千金之軀,他實在不敢擅作決定。嚴子栞為黃海客簡單療過傷,兩人也拔劍前來助戰,正巧聽到這段。
鐘挽靈一面加持符咒,一面将兩日調查和盤托出:“我接了樂坊委托尋人,剛才發現了那姑娘慘死的屍體,而兇手正是此人!即便是占身,他也死有餘辜!”
嚴子栞四人聞言皆是一驚。“師姐所言當真?!”
鐘挽靈盯着沈成功,憤然答道:“那姑娘死得極其慘烈,如今屍首該到分閣了,你們回頭大可去看。此等慘絕人寰之行絕非人能為之,簡直就是畜生行徑!”
沈成功雖不能動彈,聞言卻猖狂大笑:“我道你們為誰,原來是那賤婢!我是殺了她,又如何?那不過是人盡可夫的娼妓!”
這話算印證了鐘挽靈的話,嚴子栞四人臉上皆露出了憤然之色,尤其是梁幼。
梁幼雖是世家纨绔,卻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一聽姑娘被害,頓時氣血上湧,抽劍就刺,可劍到胸口卻聽“铿”的一聲,長劍竟被壓得彎曲,愣是插不進沈成功的皮肉。梁幼罵了一聲“草”,揮劍再砍,可劍刃生生卡在了沈成功的肩上,愣是切不下分毫。
沈成功仰天大笑:“哈哈哈,你們這些人自诩神仙,實則還不如高明兄一顆靈丹!我不曾修煉,你們卻傷不得我分毫。這是什麼?這就是天賦!我就是天選之子!”
“你個妖人也配稱天選!”梁幼怒不可遏破口大罵,可他的劍根本無法穿破沈成功的身體,恨得直磨牙。
沈成功越發得意,笑得越發大聲。
鐘挽靈也又恨又急,她隻能将人困住,卻難傷他分毫,合他們幾人之力不可能不打倒而将人帶走,更何況不教訓這畜生,難洩她心頭之恨。
正在此時,中庭傳來一陣紛踏的腳步聲,有人喊道:“老爺,在這!快!”
不一會,那名管事領着一名身穿華服的矮胖男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來人正是沈府當家沈富昌。沈富昌一步上前,擋在沈成功身前,指着鐘挽靈等人,氣勢洶洶罵道:“大膽刁民竟敢在尚書府行兇!還有沒有王法了!?”